紀姣姣還沒看清來人,就被拉進懷中。
熏風帶著血腥味涌上鼻尖。
她心頭一跳:“你受傷了嗎?”
謝偃只管抱著:“不是本王的血。”
他不多作解釋也不由她掙開,好像這是今日難得的片刻安寧。
“姣姣,有人來了嗎?”
許是聽到了馬嘶聲,內(nèi)堂傳來紀明言的詢問。
紀姣姣連忙拉起謝偃往自個兒的小院跑。
“今時今日,本王還見不得人了?”男人忍不住哼哼。
“你這一身血的,要是叫祖母瞧見不得嚇個半死?”
“那你可太小瞧老夫人了。”紀家老太太出生尊貴,可年輕時見的尸山骨海比他們小輩吃的飯都多。
“還有我四哥那個軟腳蝦呢?”
“……”
謝偃摸了摸鼻尖,好,這點他認。
紀姣姣關(guān)上門,把人摁在椅子里,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套還算合適的錦衫男裝:“來,先把這個換上。”
謝偃眸光微沉:“你屋子里為何有男人的衣物?”
“三哥讓人給府中裁制新衣,這是大哥的,還沒來得及送過去呢。”
“咳。”
男人收回陰沉沉的目光,索性毫不避諱的解下腰帶,半敞的衣襟露出健碩的胸肌,熨帖的薄衫勾出勒勁窄腰身的惑人弧度。
他拂過額前碎發(fā),小指遺留的血跡將那張如同美玉鑄熔的臉龐襯的更加昳麗妖異。
真像是夜露中跳出來的艷鬼。
美人計吃遍古今,誠不我欺啊!
紀姣姣心頭一窒,面頰不由自主發(fā)燙:“大哥的衣裳放量不小,你穿起來倒還有些捉襟見肘。”
“改日我讓姑蘇送兩套來你這兒。”
紀姣姣:?
謝偃義正辭嚴:“若是哪天本王不小心摔了馬、崴了腳、淋了雨、風了寒的還能來姣姣屋里換身衣裳。”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么狗屁不通的話?!
紀姣姣一臉看傻子的眼神,找來錦帕給他擦拭眉角沾上的血污。
“你們這會才從皇陵回來嗎?”
窗外落進的芍藥花粉混著少女特有的誘人清香,謝偃嗓尖微微緊澀,伸手小心扶著紀姣姣的腰枝,就像在輕撫悉心栽培的嬌花。
“嗯,侯爺還在宮內(nèi)與太子商洽,本王才將涉事者都關(guān)押大理寺,只待太子親審后再做定奪。”
“淵王呢?”
謝偃并沒有回答,只是用指尖叩了叩桌案。
紀姣姣了然:“他束手就擒了?!”
看來,這家伙還有點腦子。
“你很意外?”
“不算,”紀姣姣努了努嘴,“淵王看起來像個出頭鳥,但他只要將所有的罪責推卸在薛家身上,一口咬定是薛家人蠱惑、指使、教唆他尋找老皇帝殯天的真相,他充其量就是個想要為父報仇的受害者——瞧,孝子人設(shè)不就出來了?”
加上謝璟淵親自護送太子?xùn)|征,不光攻陷了禺寶城,還曾在端木旻手上救駕成功,樁樁件件傳到京城,早將他塑造成了大英雄。
她繼續(xù):“淵王痛哭流涕說自己錯在輕信他人,太子也不會愿意在登基之前殺自己的血脈親兄弟,否則落人口舌,只會讓老皇帝在天之靈不能瞑目。”
謝偃挑眉,看她小嘴叭叭個不停。
“怎么了?我說錯了嗎?”
男人朗笑:“本王只是發(fā)現(xiàn),越來越喜歡姣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