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陳東陽早就知道這樣的情況了,而且一切只能父親忌日再說。現在陳東陽前來,并不是為了陳家這些人,而是為了自己的母親。陳母在陳東陽時候就因病去世,陳青山還是家主時,才被葬在了這祖墳地里。等到陳東陽來到這里,越過了大小墳堆,來到了屬于他母親的墳前時,陳東陽站立了片刻,然后蹲下來開始伸手去拔草。父親死了兩年,林母的墳也沒人搭理,都被荒草漫蓋,跟周圍那些光鮮亮麗,還樹碑的墳子相比,倒是凄慘了很多。一點點的清理上邊的黃草落葉和雜物。陳東陽的動作很慢很仔細,而且看著眼前不起眼的墳子,就連眼神都很平靜。在結婚之夜受盡了冷嘲熱諷無盡鄙夷,陳東陽只能假裝酒醉逃避,之后一橫心就去了北疆入伍。發誓不混出人樣就不回來。那個時候還是個紈绔敗家子,來這里的次數屈指可數,至于十年的北疆鐵血征戰,陳東陽更是沒有時間過來一趟。世間最偉大的,便是母愛了。只可惜那個時候陳東陽還很小,對于這樣的記憶很模糊了。現在懂事了,也開始思念那種被疼愛被寵,甚至被母親打罵的感覺了。當初年少輕狂,認為沒人管沒人問,才算長大了,才算有了自由??山洑v了歲月沉淀,慢慢變得成熟,又在北疆之地見了太多的生離死別之后,陳東陽是愈發的珍惜這樣的感覺。陳東陽現在長大了,只可惜一切都遲了。曾經時候,陳東陽受過無數次的傷,骨頭和血肉都不知道傷過多少次。每當孤獨躺在床上修養的時候,總會想到明華這個小小的地方,想著他記憶中,已經模糊的母親身影。這些年沒有母親照顧,陳東陽沒有任何的怨恨,甚至想著,在母親臨走之前,看著當時年紀幼小的他,走的該有多不舍,多不情愿。母子分離,那種感覺,對于母親來說,最怕的并不是死,最悲傷難過的,而是因為再見不到自己的孩子!陳東陽把所有荒草雜物都清理好了,這時候陰沉的天空已經又開始飄蕩牛毛細雨。好在雨很小,只是沾在身上有些濕意,到不影響什么。清理好之后,陳東陽坐在母親墳前的青石上,沒有磕頭跪拜,也沒有放聲痛哭。十年鐵血,成就軍中之聲,成就北疆之主,成就北地之王。可陳東陽依舊有千言萬語想要跟父母說,可滿肚子的話,看著眼前墳土,終究是陷入了沉默。就這么平靜的看著眼前墳土,陳東陽低聲說了一句:“老虎,給我拿瓶酒?!闭驹谶h處的老虎快速的去車后備箱拿出一瓶酒。等到交給陳東陽的時候,包裝盒已經私下。陳東陽接過來這瓶七十年陳釀的茅臺,猛了兩口。烈酒帶著醇厚濃香,卻又沖嗆辛辣,入喉如同一把燒紅的刀子。而老虎也不打擾屬于陳東陽的私人空間,回到了遠處的車邊站著了。唯一不同的是,這時候老虎的身邊,還有一個倩影站在車旁,穿著一身清爽的軍服,馬尾辮也是扎的高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