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媽媽輕輕地幫沈青梅換上裙子，一舉一動，溫柔得像對待新生嬰兒。
“說著要穿新衣服去，下輩子要恢復一個好家庭，沒有病沒有災(zāi)，吃飽穿暖，上學上學，有愛你的父母，然后找一個對你全心全意的男人，生一個和你一樣聰明的孩子，平平安安地過日子……”
說到這里，她的眼淚落在了裙子的領(lǐng)口上。
“媽媽對不起你，生了一個委屈你的兒子，你好好走吧，把我們都忘了，媽媽會替你教他的，你好好走吧，啊……”
秦媽媽把沈青梅抱在懷里，抽泣著。
外面，工作人員從頭到尾看著沉默的秦正軍，又看著懷表，只能進去提醒秦媽媽時間。
兩小時后。
工作人員拿出裝著沈青梅骨灰的盒子，正要交給秦正軍，秦母先拿了盒子。
她連看都沒看秦正軍一眼，挽著胳膊走了出去:“萬華，我們回家吧……”
秦正軍站在原地，僵硬地縮回伸出的手，向?qū)擂蔚墓ぷ魅藛T點點頭:“謝謝。”
說完，轉(zhuǎn)身跟著已經(jīng)出門的秦母。
回來的路上，秦的母親垂下眼皮，抱著骨灰盒，靠在車門上。6
秦正軍一邊坐著，嘴唇直直的，仿佛與沈青梅的死完全分離了。
當車開到一個路口時，秦的媽媽突然說:“停車。”
記者愣了一下，停了車。
剛停下來，秦的媽媽就下了車。
秦正軍回過神來:“媽媽，你……”
秦母不顧別人，說:“萬華的事我自己去辦，至于你，在余英男的事處理好之前，不要回來，也不要叫我媽!”
說完，他砰地關(guān)上了門，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記者不敢走出氣氛，但還是忍不住瞥了秦正軍一眼，除了肚子里的司令員，還有他的父母敢這么對政委說話……
望著遠處秦媽媽的身影，秦正軍慢慢握緊拳頭，過了一會兒才張開嘴:“走吧。”
記者嚇了一跳，做出了反應(yīng)，立即轉(zhuǎn)身回到電視臺。
半小時后。
秦正軍匆匆趕往演播室辦公室。
沒想到一進去，我就看到導演、導演等工作室工作人員一臉嚴肅地站在里面，余英男站在一旁，蒼白的臉上滿是淚水。
見他過來，他像救星一樣俯身抓住他的胳膊:“振國，你快來救我……”
面對英楠的靠近，秦正軍眼底浮抹阻力，望向?qū)а荩槺闵斐鍪?“什么?”
主任沒有說話，壓抑著憤怒的目光對準了余英男。
導演還剪給她看:“上午是做直播節(jié)目的少，提到昨天沈青梅勇敢的消息，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居然笑了。”
“整個中午，打給電視臺投訴部的電話一個接一個。”說著，又拿起桌上厚厚的一疊信，“還有這些，都是群眾責難不到的批評英雄。”
秦正軍的臉都黑了。
于英男驚慌失措，趕緊解釋說:“我沒有!振國，這只是角度的問題，我根本沒有笑!”
助手聽了，看不下去了，直接站了出來。
“我沒看到你直播時笑不笑，但我看到你拿到新聞稿，看到沈青梅犧牲那一頁我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