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春連忙躬身退了下去,外頭有喧嘩聲,仿佛是祁硯終于追了上來,卻又被玉春攔了回去。殷稷沒有睜眼,他現(xiàn)在不想聽,也不想看,就想什么都不想的自己待一會兒。腳步聲卻忽然響起來,慢慢由遠(yuǎn)及近,然后內(nèi)室的門被輕輕推開?!耙箴??”熟悉的聲音響起來,帶著驚喜,隨即腳步聲逐漸急促,有人快步朝他走了過來,一道影子將他籠罩了起來。“你真的來了?方才我還以為是在做夢?!睅е鴽鲆獾氖治丈蟻恚箴⒔K于睜開了眼睛,他看了看謝蘊那張逐漸紅潤起來的臉頰,又看了看自己被緊緊抓著的手,喉嚨忽然一?。骸爸x蘊......”謝蘊并未想過會如此輕易就見到殷稷,她知道他對自己有多失望,她其實已經(jīng)做好了再也見不到他的準(zhǔn)備了?!澳闶莵砜次业膯??”她問得小心翼翼,對答案卻并不在意,不管殷稷是來做什么的,她都為這次見面而高興。殷稷卻并沒有嘴硬,他輕輕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她頸側(cè):“是,祁硯說你險些被人縊死,我就來了......”謝蘊下意識摸了下脖子,一時間有些不知道對祁硯是該感激還是該怨懟。她并不想這件事傳到殷稷耳朵里?!拔覜]事,你不用擔(dān)心?!币箴⒄粗瑤讉€呼吸后才嘆息一聲:“我現(xiàn)在知道了......”他反握住謝蘊的手,神情悲涼:“謝蘊,你告訴我實話,今天有沒有外人來過?有沒有對你動手?”謝蘊一頓,她看了眼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白綾,思緒有些亂,祁硯有沒有和殷稷說實情?外頭的兩個內(nèi)侍又說了些什么?她有些理不清頭緒,半晌才搖了搖頭:“沒有。”她知道殷稷不信,但至少她不能牽扯到長信宮去,哪怕是隨便找個宮人頂罪都好。她屏氣凝神等著殷稷的追問,然而對方卻沉默了下去,竟是一個字都沒有再問。謝蘊有些意外,抬眼朝他看了過去:“你......”“謝蘊,”殷稷嘆息著打斷了她的話,語氣里透著濃濃的無力,“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謝蘊被問得滿心茫然:“我做什么了?”殷稷忽然狠狠拍了下桌子:“你做什么了?先是絕食,又是自縊,下一次是不是就要中毒了?”他忽然發(fā)作,謝蘊毫無防備,被驚得心臟突突直跳,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捕捉到了殷稷話里的重點?!澳阏f......自縊?”她不可思議地看過去,“你覺得我用苦肉計在引你來?”“不,”殷稷冷冷搖頭,“朕沒有這么大的分量,只是見一面而已就讓你冒這種風(fēng)險......你必然是另有所求,讓朕猜猜,你是覺得已經(jīng)風(fēng)平浪靜,所以想走了,是嗎?”謝蘊被氣得渾身哆嗦,她若是想走,當(dāng)日回宮時就已經(jīng)跟著謝淮安走了,何必等到今日!“殷稷,你渾蛋”“朕豈止是渾蛋,還是蠢貨,被你騙了一次又一次!”殷稷怒而起身,一字一頓道,“謝蘊,朕若是再踏進(jìn)你這幽微殿一步,朕就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