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隊青蔥的小白楊便列隊整齊，聽著領頭的哨令各自跑向自己所負責的班級。小姑娘們抿著唇，心臟輕輕地跳啊跳啊，心里不自覺盼著那個少年可以負責自己的班級。盡歡背脊抵著圍欄的鐵網，懶洋洋地看向跑向自己這邊列隊的男生。那顆小紅痣，她隔了那么遠都瞧得清楚。指腹相抵，輕輕磨搓。沉歡珠燙的厲害。睫毛輕輕顫了顫，兩人莫名其妙隔著人海對視了一眼，只是雙方很快又各自移開了視線。唯有余光微微掃到的地方隱隱發燙。“集合。”男生的聲音低啞好聽，一身筆挺的制服惹眼極了。三三兩兩堆圍著的學生連忙站起來。“由矮到高，列四隊，女生站前面！”他板著臉時，瞧著有些嚴肅，大家下意識不敢造次。甚至，連方才對他星星眼的女生，熱烈的態度都收斂了些。他說他姓莘（shen），草字頭的莘，莘無虞。這個姓氏實在不常見，可在今晚之后，總歸有許多人都認識了這個冷門的姓氏。她個頭真要說起來，其實也不算太矮，當然在班里也實在算不上高。恰好便排在了第一排最中間的位置。第一個項目就是站軍姿，15分鐘的軍姿，從莘無虞的嘴里說出來，好像只是道不值得一提的開胃小菜似的。前面五分鐘尚能堅持，可越到后面搞小動作的人就越多。同時，喊報告的人也越來越多。當然，每個班都不缺刺頭，莘無虞抓了兩個典型罰他們操場跑圈去了。剩下的學生瞧見對方油鹽不進的態度后，不約而同老實了許多。可有些人，即便穿著和大家一樣的衣服，也一樣顯眼。莘無虞幾次掃過第一排那個格外認真的小姑娘，眸子里無端惹上幾分笑意。她太認真了。認真到......有些冒傻氣的可愛。不過，當教官和當老師的心態很像，長輩總會下意識喜歡認真努力的孩子。莘無虞此刻大抵便是這種心情。今晚的軍訓到九點鐘結束，他也沒訓這些小孩別的，就來來回回地站軍姿，做伸展運動。最后一輪軍姿時。安靜了一晚上的姑娘，突然開口喊了聲：“報告！”莘無虞從第三排出來，走到小姑娘面前，近看才發現她約摸才到自己胸口。“說。”“報告教官，我汗快滑到眼睛里去了。”莘無虞的注意力順著她的話，落在女孩玉色的眼皮上，確實有顆晶瑩的汗珠滑落，眼看著就要沒入眼睛里，漂亮的長睫毛顫的厲害。他下意識伸手，可又很快頓住。喉結不自然地滾動一下后，少年略微不自在地扭過頭，聲音里無端染上幾分狼狽的低啞：“自己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