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青鉉無神的眼眸驟亮,“你快把那天見到她,到她離開,所有的事情,都跟本座說說。”楊老大夫也不多問那夫人是冉青鉉的誰,他不敢,事情亦無不可說道的。“她問老朽自己能否懷孕,很遺憾,她的身子別說懷孕,就連今年冬日也很難熬過去。唉,年紀輕輕便要香消玉殞,她自是很難過,可不過須臾,眼里就透出釋然之色。然后要老朽開了些補藥,讓她撐到過完年……老朽猜,她是想陪一個很重要的人過完新年吧……也不知她如今怎樣了,她再也沒去過老朽那里……”“然后呢?”冉青鉉因為發燒而泛紅的臉,隨著楊老的講述,早就褪去血色,變得蒼白一片。楊老瞇了瞇眼,捋著胡須說道:“然后,她拎著藥材正要離開,邁出門后便退了回來,躲在一旁的小房間。接著,就是大人您過來了。您走后,小房間里也沒了那女子的身影,大約是從后門離開的,什么時候,老朽也不知……”冉青鉉眼眶通紅,拳頭攥緊也止不住顫抖。璧禾都看到了。在得知自己命不久矣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夫君朝著別的女人柔情蜜意。而他殘忍地沒給她喘息的時間,當晚就說要娶鐘沛兒做平妻。冉青鉉想起她捧著面碗,無助凄婉的的眼神,心痛如絞。她已經退到求他再給半年,求他吃幾口面的地步,他說:沛兒的肚子等不了。呵,他就是這么大意的蠢貨,活該被鐘沛兒騙。送走楊老,冉青鉉雙眸陰沉如鷲,喘息著問道:“鐘沛兒呢?”林鎧武一愣,下意識答道:“鐘夫人的孩子沒了……”“她不是夫人!”“是,屬下會告誡下面,絕不會再叫錯。敢問大人,該如何處置鐘沛兒?”“丟入冰水中,不要弄死。跟著鐘沛兒的幾個丫鬟,都一并扔下去。”她不是從冰湖里將他“救”起嗎?她不是陷害璧禾將她推下荷塘嗎?那就泡個夠。冉青鉉揮揮手,“本座要休息了,別讓任何人來打擾我。”林鎧武領命而去。他費力地下床,按動開關。“璧禾,傷害你的,我都不會放過。”冉青鉉拿出一條帕子蓋住蘇璧禾的脖子,看不到血痕,就可以裝作這里沒有被縫合過,她只是睡著了。他小心躺在她身旁,喃喃道:“包括我自己。”鐘沛兒病歪歪倚在床上,這兩三日一直惶惶驚恐不安。怎么想也沒想明白自己是怎么露陷的,只可能是蘇璧禾自己說的吧!那個陰險狡詐惡毒的女人,說著再也不出現,的確是沒有出現,但臨走前還擺了自己一道,讓她的富貴榮華頃刻化為烏有。鐘沛兒撫著平坦的腹部,想起那一腳踢上來的痛,她不由瑟縮了下。孩子沒了后,下面依舊斷斷續續流血不止。忽的,幾個錦衣衛氣勢洶洶闖入,二話不說就將她從床上拖起來。懸在頭頂的刀終于落下,該來的還是來了,戰戰兢兢幾天,迎來更大的恐懼。“你們想干什么?竟敢這么對本夫人……”鐘沛兒白著臉,這些男人動作粗魯,讓她越發血流如柱。他們不顧她的身份,甚至都不肯讓她穿好衣衫和鞋襪,就穿著單薄的褻衣,赤著腳,在這樣的天氣,將她拖了出去!幾個貼身的丫鬟也沒幸免,被揪著跟在她身后,哀嚎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