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生病的時候意志力薄弱,總是會想起很多難過的事情,哪怕是做夢都是如此。靳時琛一動不動,任由姜寧這么抱著他。姜寧將臉埋在了他的胸口,靳時琛感覺到了自己的睡衣被什么東西浸濕了。他知道,那是她的眼淚。她跟了他這么長時間,大部分的時候都是笑盈盈的,有時候臉色難看,但是也不會哭。現(xiàn)在,她哭了。但他很清楚,這眼淚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傅、啟、政——靳時琛幾乎一整夜都沒有合眼。所幸第二天是周六,他也不需要上班。八點鐘的時候,靳時琛又替姜寧量了一次體溫,三十七度。算是退燒了。量完體溫之后,靳時琛便起床了。姜寧睜眼的時候,已經(jīng)九點鐘了。她醒來的時候渾身是汗,身下的床單都是潮濕的。從床上坐起來,渾身沒勁兒。姜寧揉著眉心想了想昨天晚上的事兒。她好像……發(fā)燒了?想到這里,姜寧正好看到了床頭柜上的體溫計和退燒藥。看來真的是發(fā)燒了。她隱約記得,靳時琛好像喂她吃了藥。想著昨天晚上的事情,姜寧有些頭疼。都是沒什么價值的事兒,她索性就不去想了。姜寧穿了鞋,從床上站了起來,然后去衛(wèi)生間洗漱。洗漱的時候她從鏡子里看到了自己憔悴的樣子,被嚇了一跳。她好長時間沒這么病過了,臉白得像一張紙,毫無血色。不過想想,這都是拜靳時琛所賜。昨天晚上他用冷水澆了她半個多小時,現(xiàn)在才剛剛開春,身體素質再好的人都經(jīng)不起被他那樣用冷水澆。姜寧在衛(wèi)生間里洗了臉刷了牙,再次出去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回到臥室的靳時琛。她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的時候,靳時琛正好推開臥室的門。兩個人就這么撞了上來。四目相對,姜寧并沒有像平時一樣和靳時琛打招呼。經(jīng)過了昨天那么一鬧,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態(tài)度對待靳時琛了。倒是靳時琛,他的表現(xiàn)好像昨天晚上的事情都不曾發(fā)生過一樣。他上下打量了她一會兒,然后動了動嘴唇,問她:“哪里不舒服?”“謝謝靳總關心,我很好。”姜寧隨口回了一句。靳時琛聽著她這么喊自己,低笑了一聲:“現(xiàn)在時琛都不叫了?”姜寧淡淡地“嗯”了一聲,“叫客人的名字,太沒規(guī)矩了。”這句話的一出,周圍的氣壓立馬降低了不少。姜寧清楚地看到了靳時琛眼底泛起的慍怒。其實,說完這句話之后,她就有些后悔了。她已經(jīng)過了硬碰硬逞能的年紀,這個節(jié)骨眼上惹惱了靳時琛,對她一點兒好處都沒有。她心里是很清楚這一點的,但脾氣上來了就是忍不住。她以前不會這樣的,可是從昨天開始,就有點失控了。她自己也說不上來原因。靳時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姜寧被他的眼神弄得渾身不自在。她調整了一下呼吸,淡聲道:“我下午回劇組。”“不用回去了。”靳時琛很平靜地拋出了這句話,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漫不經(jīng)心地說:“這部戲我會找別的演員頂替你。”聽到靳時琛這么說,姜寧的臉色馬上變了。原本就蒼白的臉上,現(xiàn)在更是一點兒血色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