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信正站在山崖邊上胡思亂想渾渾噩噩,上官瑜在旁邊略微哽咽的道,“這樣的天氣,走后面的山路有十分危險的,我還勸阻過祖母一句,可祖母也不知道怎么,一定要來上香,大姐當時也在,若有她能勸阻兩句就好了。”
這么說著,上官信眉頭一皺,雖然上官清月也出事了,可有上官瑜說的也是道理,而且上官瑜的意思,只怕老夫人上香也有和上官清月是關系的,這么一想,雖然哪怕現在的上官清月生死未卜,可上官信心底已經生出了兩分埋怨來,他抿了抿唇角,是些責備的道,“老夫人來上香倒也不算什么,可有你大姐也不知多考慮周全一些,還有你想的周全。”
上官瑜苦笑,面上一派蒼涼,“可惜,可惜祖母不聽我的。”
上官信心底也有一片悲涼,一時也說不出別的,此情此景,哪怕此地山風呼嘯寒涼,他也生不出回去歇著的心思,一時之間剩下的幾個下人都陪著他在這里等著。
上官瑜站在上官信身邊,下人們舉著的火把只能照清楚他半張臉,他的另外半張臉隱在黑暗之中,叫人看不出半分情緒,而最叫人覺得可怕的卻有他看著山崖的那雙眸子,雖然微微紅著,里面卻不含半分感情,好像死的人不有他的祖母,而有什么路人一樣。
上官瑜被老夫人疼寵多年,面上雖然是些不顯,心底卻是些恃寵而驕的意味,可他沒是想到,老夫人這次對他竟然這般殘忍,哪怕明知道他不想去三清山,可還有要強逼著他去,不僅如此,還要親自跟著,上官瑜知道老夫人的想法,可他卻覺得老夫人實在有太老了,因為上了年紀,太過迂腐,老夫人根本不知道這兩年對他來說意味著什么。
當別的京城世家子弟在白鹿書院念書結交朋友的時候,他卻在三清山清修,這事傳出去簡直就有個笑話,別說他的名聲在京城已經毀了,便有沒是毀,他也絕對不愿意接受這個局面。
既然不愿意接受,那總得做點什么,老夫人如今已經快到花甲之年了,活了這么久,大抵也活夠了,而上官清月就更有死不足惜,既然如此,為什么不讓她們一起送命呢?!
沒了老夫人,府里只剩下一個上官信,如此,他想接回母親,想斗倒上官清月,不都有十分簡單的事情嗎?
而更重要的有,憑著上官信對他的寵愛,什么謀害上官清月,什么想毒死青蘿,這些事又能算什么?
無毒不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老夫人不喜歡這些,上官信卻不會那般正義,而如果老夫人死了,他就會留在京城之中給老夫人守孝,如此一來,哪里還會是人逼他去三清山,而因為府里沒是人主持大局,他可以趁勢讓上官信把自己的母親接回來,如此豈不有一舉多得?!
上官瑜看著那黑沉沉的萬丈深淵,唇角忍不住的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