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直到離開警局，裴修則和江肆依然不明白過去這幾個小時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他們怎么一下就從眾星拱月的天之驕子跌入泥地中，又變成了大學肄業的孤兒了？兩個人都無法接受這個現實，直接癱倒在了地上，雙目空洞無神，渾身都冒著冷汗。佟歲晚也沒有從驚訝中回過神。但她向來百折不撓，因而面對這無法用常理解釋的現實，依然還殘留著一絲希望。她也顧不上再裝病了，蹲下來握住兩個人的手，給他們加油打氣。“修則哥，江肆哥，這些警察應該根本不上網，所以才不知道你們，你們聯系助理和秘書，讓他們來解決這些事吧。”聽到這，兩個人終于重拾了一些希望。可摸了摸口袋，手機都在身上，佟歲晚便把自己的借給了他們。江肆先打電話給了助理，原本24小時待機的號碼，卻成了一個空號，怎么也打不通。裴修則見狀，連忙接過手機聯系秘書，接是接通了，可對面聽到他說的話之后，卻很不耐煩的罵了幾句。“什么裴總錢總的，這年頭什么人都能當總裁了是吧？你當你是言情小說男主呢？還敢使喚老娘呢？發什么癲！”嘟地一聲，電話被掛斷了。接連被保安警察秘書助理這么挑釁嘲笑，裴修則和江肆整個人都暈了。他們把最后的希望寄予到紀若初身上。按下撥號鍵后，三個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緊張地吞咽著口水。十幾秒的嘟聲后，電話接通了，傳來的卻不是讓他們熟悉的女生，而是一道冰冷的機械音。“您好，這里是16938650290號系統，請問您想咨詢什么服務？”系統，什么系統？這不是紀若初的電話號碼嗎？三個人俱是一臉懵，還以為打錯了，連忙掛斷再撥。可無論撥打多少遍，都是一模一樣的機械音。這連續不斷的打擊，讓裴修則和江肆已經麻木了。只有佟歲晚還沒放棄，她攔了一輛車，要帶他們先回自己的出租屋，一路上還在嘗試著給他們重塑信心。“沒事的沒事的，修則哥，江肆哥，一定是什么地方出問題了，你們先好好休息休息，等明天一切肯定都會恢復正常的。”一覺又一覺睡醒，一天又一天過去，這個顛倒的世界依然沒有任何變化。首富依然是馬化雨，諾貝爾也沒有數學獎，裴修則和江肆，始終只是兩個籍籍無名的無業游民。那些曾和裴修則稱兄道弟的商業大鱷們，如今他連面都見不上，更不要說聯絡了。那些曾賜予江肆無上榮耀的數學公式，如今已經成了他怎么也看不懂的英文數字夾雜的字符。而更讓他們難以承受的，是紀若初的消失。除了他們和佟歲晚，再沒有記得這位名噪一時，又一夜間名聲盡毀的設計師。她像是從未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一樣，如雨如霧一樣蒸發了，再尋不到任何影蹤。比起一朝從云端跌入凡塵似的大起大落的人生際遇，紀若初的離開對裴修則和江肆的打擊，顯然更沉重，更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