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煙驚醒過來，怔怔地看著跟前的黑暗，一旁的顧遠航也醒了：“做噩夢了？”
聽到他的聲音，她只覺得那股恨意直直地沖上來：“顧遠航，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恨你！”
她是真的恨他，恨得想要和他同歸于盡，想要看他生不如死了。
可她卻又斗不過他，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
說完之后，她終于忍不住崩潰了，連日來壓著的情緒一瞬間爆發，她曲起雙腿將自己的頭緊緊地埋進雙膝之間。
顧遠航聽到她的話，整個人都僵了一下，他伸手想要將她抱進懷里面，卻被她抬手打開了：“你不要碰我！”
那哭腔中的堅決讓他的手一頓，顧遠航沒再碰她。
他偏頭看著她，沒有任何燈光的房間里面，他甚至看不清楚宋思煙的臉色表情，他只能看到她的肩膀好像是在發抖。
她埋頭在雙膝之間，一下下地抽泣著。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宋思煙，她溫柔善良、大方可人，在他的跟前好像永遠都是笑意盈盈，不管遇上什么事情，她都是笑著的，然后告訴他說，沒關系，她能解決。
他不是沒有見過她歇斯底里的時候，那一場大火之前，她就在酒宴里面敲碎了一個高跟杯想要跟他同歸于盡，可那時候的人太多了，她勢單力薄，被人攔了下來。
后來她失憶了，再后來她回來了，說要報復他。
她對他惡言相向，最狠的時候也就就是讓他滾。
她不再對著他溫柔了，見到他就渾身是刺。
可他知道，這是他該受著的。
顧遠航怎么都沒想到，在這樣的深夜，她會突然之間說恨他，言辭鑿鑿，咬牙切齒的。
可她說完之后什么都沒做，就這么抱著自己哭，他想抱她，想安慰她，想說對不起，可卻全都輸在了她的脆弱中。
漫漫長夜，大概所有人都以為顧遠航和宋思煙兩個人有情人終成眷屬，時隔多年終于走到一起。
可是只有顧遠航知道，這大概只是另外一個悲劇的開始。
可盡管知道，他也還是松不了手，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她嫁給別的人。
宋思煙沒哭多久就冷靜下來了，冷靜下來之后，她抬手開了夜燈，起身下床進了浴室里面洗了一把臉。
出來的時候，顧遠航沒再床上了。
她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并沒有什么變化。
他在不在，她都不在乎。
宋思煙重新回到了床上，往事如噩夢，一場噩夢消耗了她大半的精力。
她重新躺會床上的時候，已經沒有心思想那么多了，閉著眼，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
深冬的凌晨是冷的，可顧遠航恍然不覺，他坐在冰冷的沙發上面，左手夾了一根煙。
偏廳沒有開燈，只有些許陽臺那兒的窗簾縫隙透進來的月色。
他整個人陷進沙發里面，周圍都是黑沉沉的，只有一張臉剛好一半迎著那月色的光，一邊在黑暗中，隱晦不明。
宋思煙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