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煜泰收了線。
陳晨說:“我好了,我自己可以的,你去公司吧!別耽誤了大事。”
徐煜泰坐下來,搭著她的肩膀,“哪兒有比老婆孩子更大的事?看你嘴干的,喝水。”
陳晨撅嘴道:“不喝了,我想上廁所。”
徐煜泰垂眸一轉,“我抱你去?”
陳晨揮拳錘了他胸口,“讓我穿你的鞋。”
“不讓。”
“快點兒,我堅持不住啦!”
徐煜泰傲嬌地仰頭看天,“白穿啊?”
陳晨看他那表情已經就心照不宣了。
這次她沒含糊,抱住他的脖子,在臉上“啾”就是一下。
陳晨還是忍不住盯著他的眼睛看,眼球上每一條鮮紅的血絲,都是愛她的證明。
又補了一下。
“夠嗎?”
徐煜泰抱著她,在她腦門上還了一下。
“多了,找零。”
“嘻嘻。”
陳晨總是被他的新花樣搞得又驚又喜,不愧是在法國長大的,大概是晚熟的好品種,不應季的反而更稀罕。
徐煜泰兩腳相互踩了鞋跟,把鞋子脫下來往旁邊踢了踢,“去吧!”
陳晨沒穿襪子的小白腳伸進去,空蕩蕩的,像偷穿爸爸大鞋的小孩。
“媽呀!好大呀!”
徐煜泰扶著她站起來走兩步,“是你腳太小了,小心點兒。”
陳晨小細腿拖著大皮鞋,小心翼翼地走進洗手間,背靠著頂上門。
低頭看著鞋尖,心里莫名有些小興奮。
昨夜她昏昏沉沉,醒也醒不來,睡也睡不沉,腦子里就像過電影一樣,也不知是夢是實。
他守著她說的那些話,無論夢里夢外,都同樣真摯溫暖。
鞋子里還帶著他的溫度,暖暖的從腳底暖到心頭。
醫生例行巡視。
“病人呢?”
“來啦來啦!”
“這么久,是不是檢查我鞋里藏沒藏私房錢?”
陳晨酷酷地把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倚著他,“你敢藏嗎?”
“精神狀態不錯。”醫生拿溫度計在陳晨額頭上“嘀”了一下,“燒退了,可以回家了,懷孕期間一定要注意保暖,孕婦比一般人更怕冷,涼東西也不能吃,這個時候老公可不能慣著亂吃東西。”
徐煜泰趕緊拿過羽絨服來裹住陳晨,攬著她坐下來。
“不慣著,絕不慣著。”
徐煜泰勾過自己的鞋來,“等我去交完費,我們回家。”
等徐煜泰走后,陳晨問醫生道:“醫生,你們這兒眼科在幾樓?”
“這是私立孕產醫院,沒有其他科室。怎么,你眼睛有什么問題嗎?”
“不是我,是他,他眼睛里好多血絲,隱形眼鏡戴太久了,我怕會出什么問題。”
“估計是熬的,應該沒太大問題。從你被送過來,他就一直繃著,有條不紊的幫你擦身體退燒,直到早上你燒退下來,才終于控制不住在掉眼淚。看他是個能拿的住大事的人,而且心還挺軟,以后肯定是個好爸爸。”
“謝謝你啊!醫生。”
陳晨心里又添了一種味道。
一睜眼看到他通宵熬紅的眼睛,心里是酸的。
他的懷抱和他的吻,是甜甜的。
現在又多了一種。
咸味。
眼淚的味道。
她從來沒見過,也想象不出徐煜泰那雙漂亮的鳳眼掉眼淚是什么樣子。
鳳凰泣血,男兒的眼淚,可比血珍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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