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淡然一笑。
“不重要,我過得不好,你才高興吧?”
徐英芝又抿了一口咖啡,不緊不慢道:“都多大年紀了,還玩小孩子那套,幸災樂禍?”
她放下杯子,不屑地搖搖頭,“我們當時是和平分手,不存在誰對不起誰,用不著互相憎恨不是嗎?”
“你還是那么灑脫,一點都沒變。”喬治也端杯喝了一口。
忽而外頭天暗下來,幾分鐘后便狂風大作。
徐英芝轉頭看了一眼,“臺風要來了,島上的天氣就是這樣陰晴不定,你住哪兒,我可以送你一程。”
“你著急走可以先走,不用管我,我想再坐一會兒。”
她頻繁看時間的細節被喬治捕捉到了,偶遇他之前,徐英芝確實是有事需要忙,正要趕過去。
二人之間的交談十分尷尬,徐英芝不想進行下去,可又邁不開腿自己離開。
猶豫之際,徐英芝的電話又響了。
“我過不去了,有事電話里說……把海悅的庫存清了,剩下的再想辦法……對……好先這樣,其他小事叫段總看著辦就行了,不用都來問我。”
徐英芝皺著眉,掛斷電話。
“你還彈琴嗎?”
喬治看著鋼琴的方向,手隨意的擺在桌面上,手指在敲著拍子。
徐英芝不敢看,低頭拿起咖啡杯,故作鎮定回答道:“早就不彈了,要工作又要帶孩子,忙得很,根本沒時間。”
抿了一口。
“可惜了。”
“不可惜,真正能彈出個名堂,成為一代大家的能有幾個,到最后大多數人還是會輸給現實。”
“是啊!現實最殘酷,誰也逃不過。英芝,你還記得我們以前的事嗎?”
“都二十年了,很多已經記不清了,不過我很感激你當年給我的那筆錢,否則我應該也不會有現在這種生活。”
“如果當時”
“沒有如果。”
喬治一下被打斷了。
徐英芝又心平氣和重復一遍。
“人生沒有如果,既然不可能,又何必再提,我們都有各自的生活就是最好的安排。”
……
如果當時。
如果十年前那次見面,徐英芝讓喬治把他的苦衷說出來,她會不會早點解開這個心節。
徐英芝深吸一口氣,走上臺去。
對著觀眾鞠了躬。
遠處的白射燈直直打過來照亮整個舞臺,顯得臺下愈發黑暗莫測。
等她坐到鋼琴前時,所有的恐懼突然間都消散了。
熟悉但久違的感覺又回來了,面對黑白鍵的游刃有余和自信,只有音樂能永遠鎖住時間,在鋼琴面前,她還是當年那個自信,率真,敢愛敢恨的徐英芝。
鋼琴聲起……
陳晨彎著腰,怕阻擋后排人的視線,小步跑回自己的座位上。
“開始了。”
徐煜泰不用看,很自然地反手牽住她的手。
陳晨有些小失落。
徐英芝還是堅持穿了自己的衣服,沒穿陳晨特意給她準備的白裙子。
不過她身上這件緞面的白旗袍反倒更加大方得體,保養的再好,徐英芝也是年過半百,再穿十八九小姑娘的裙子,確實也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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