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桑時西的語氣稍微的緩和了一些,他這個人平時一定十分擅長談判,知道什么時候應該威逼利誘,也知道什么時候該循循善誘。“你折騰這么多也無非是想知道桑旗愛不愛你,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話其實很簡單,你心里也很清楚,只要你試著去動一動盛嫣嫣,就知道桑旗到底愛的是你還是她。”我沉默著不說話,他在電話里輕笑一聲:“怎么,怕了?不敢拿自己和盛嫣嫣去比?”我這個人向來不怕別人激我,越激我我越悠哉悠哉。他在對面冷笑,我也冷笑,我笑得比他還要大聲:“桑時西,我嫁給你本來就不是打算乖乖的跟你過日子的,我就是想讓你的生活雞飛狗跳,你咬死我?”我狠狠掛了電話,本來是想扔在床上,但是又實在忍不住心中的憤怒,便狠狠地摜在了地上。剛好地上有一個硬物,我的手機屏幕頓時碎成了渣渣,看上去十分的解氣。桑旗抬頭,我和他四目相對。他走過來撿起我的手機,把我的電話卡給取了出來,然后打開窗戶用力地扔了出去。手機扔出去了連一點聲都聽不見,我站在他的身后一臉的不以為然。他轉過身看我忽然伸手拿下衣架上的羽絨大衣給我圍起來,然后牽著我的手走出了病房。我沒問他帶我去哪里就一直跟著他,我的手攥在他溫暖的手心里。女人但凡一戀愛了就有些賤,我此刻有一種感覺,如果桑旗攥著我的手帶我去死,我可能都不會拒絕。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是我現在的身份是他的大嫂,我們兩個在一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我才會覺得懸崖上的花格外的美麗。我也不知道我出于什么樣的心理,總之我心里很清楚我嫁給桑時西桑旗娶了何仙姑,包括現在他身邊還有那個盛嫣嫣,這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不會讓我對他的愛減少半分。愛情是一個非常奇怪的東西,明知道不可能卻仍要一頭扎進去。他拉著我的手來到了醫院后面的一個湖邊。“你帶我來湖邊干嘛?打算冬泳?我沒帶泳衣。”他彎腰蹲在草地上撿著什么,我俯身看了看,他正在撿小石子。“你會用石子在湖面上打水漂嗎?”“會。”我說。他撿了一堆,用衣服兜著站起來。此時天已大亮,藏在云彩里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讓我很清晰的辨認出他眼中有種孩子氣的純真。“那我們打水漂。“他分我一半石子,然后揚起手石子被他丟出去,在空中劃了一個漂亮的拋物線,最后落在水面上連跳了好幾下才沉下去。我也照葫蘆畫瓢照做,只要是有關玩的事情我都特別的門清,我的石子扔的也特別的漂亮,也是跳了好幾下。我們兩個默默地把手里的石子全都扔完了,手臂也酸了。站在湖邊看著那粼粼的波紋,小刀子一般的寒風吹在我的臉上,卻格外的神清氣爽。和桑旗共同沐浴在清晨的陽光下是幾個月前我們兩個每天都會做的事情,但是幾個月后卻恍如隔世。人生的際遇就是這么奇怪,昨天是你的東西今天很可能就是別人的。我站在湖邊吹了好半天冷風,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脖子上已經圍著桑旗的羊毛圍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