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拾槿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她的耳邊回響起當初母親對她說過的話。
那時候,母親還沒有離世,記得也是在一個冬日的夜里,她站在窗前看著過年時候不少人家窗臺上掛著的燈籠發呆。
母親就走到旁邊問她在想什么。
她轉頭:“在想還是小時候過年覺得最容易開心和滿足,好像越大,幸福感越沒那么強了。”
母親當時揉了揉她的頭發,指著下方的燈火道:“拾槿,看到了嗎,每一個燈火代表一個家。而每一個家里,都會有開心或者不開心的事。不過,我們要做的,就是盡量讓自己在有限的能力下,得到最大的幸福。”
蘇拾槿對著窗戶呵氣,很快,窗戶上就彌漫出了一層水霧,她抬起指尖,在上面輕輕寫劃。
‘清澤’。
她不知道多少次偷偷寫下他的名字。
只是,霧氣很快消失,他的名字便若水氣一般蒸發了。
只是,即使消失,上面也會有淡淡的痕跡,證明,曾經來過。
蘇拾槿深吸一口氣,將沉郁一天的黯然慢慢呼吸出來。
她對著下方的燈火說:“媽媽,我會幸福的。”
曾經,覺得和顏清澤拉近哪怕那么一點兒關系都難于登天,而現在,她已經成了他的妻子,這是過去想都不敢想的事。
連這樣的事情都能實現,還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蘇拾槿想到這里,只覺得血液里有熱量慢慢溢出,一點一點,溫暖著有些沉郁發涼的心。
她對著窗外笑了。
明天,一切都會不同。
民政大廳外,顏清澤是被冷風吹醒的。
他的車原本就沒有多少油了,一直開著暖風,漸漸將油都耗了干凈,自然,暖風自動停了,隨著天色越來越晚,氣溫已然逼近零度,他的睫毛顫了顫,睜開了眼睛。
看到周圍的一切,顏清澤還有些恍惚。
直到他意識到自己還在民政局門口,這才撐著僵硬的身子,稍微動了一下。
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什么,他的后背已經麻木,顏清澤發現車里沒油,于是,摸到自己的手機,準備打電話。
他打開屏幕,發現有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父母打過來的。
幾乎不用猜,就知道是什么事。
顏清澤心底涌起一陣難以言喻的煩躁,也不管那些電話,就給自己助理打了過去。
二十分鐘后,助理安排了人過來,幫他將油箱加滿,他發動了車,向著醫院開去。
進了外科,當顏清澤脫掉衣服,醫生都不由倒吸了口涼氣:“先生,你后背傷得嚴重,我建議你最好住院輸小燕藥。”
顏清澤搖了搖頭:“我晚上得走。”
醫生拗不過他,只好先是給他消毒上藥,然后又配了消炎藥,給顏清澤掛了吊瓶。
這時,顏清澤的手機又響了。
他拿起來接聽:“媽。”
“清澤,你和小槿還在吃飯嗎?”顏母道:“今天是你們新婚夜,我知道總給你們打電話不好,但是還是擔心你的傷好些了沒有。今天晚上,你看你們是回來還是住你之前買的公寓?”
顏清澤從顏母的話里聽到了隱含意思。他瞇了瞇眼睛,原來,自己母親以為他在和蘇拾槿吃飯?所以,這時她透過來的信息?,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