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楠楠轉頭看向蘇巧巧，這一刻，眼神有些失望，有些陌生。
她能明白蘇巧巧的害怕，可是蘇巧巧剛剛那句話，分明是說，她自己很輕，扔不扔沒用，還不如扔蘇楠楠。
這一刻，蘇楠楠覺得冷，從心底發冷。
而電話那頭，邱雪華還在沉默。
這時，快艇上另一個男人開口了：“行了，和他們磨磨唧唧做什么？一起扔了得了！”
“不要！”這時，蘇巧巧和邱雪華一起喊出來。
“姐姐，我害怕！”蘇巧巧轉頭沖蘇楠楠道：
“我心臟不好，不能跳水的！你、你是不是學會游泳了？我記得你說過……你跳下去，應該能游上來？”
她說到最后，聲音越來越小。
蘇楠楠的手指收緊，她望著蘇巧巧，問：“巧兒，這就是你的選擇？”
“對不起，姐姐，我不會游泳，但是你會，你努力應該能游上岸的！”蘇巧巧頭低著，卻指向蘇楠楠，沖那兩個男人道：“我姐姐說，她可以。”
“不過，我們只要你母親的答案呢！”男人卻是道：
“邱雪華，我數到三，你沒有選擇，那你兩個女兒都活不成了！”
隨即，他真的開始數了起來：“一、二、三……”
就在他說出三的時候，蘇楠楠清晰地聽到，電話里，邱雪華大喊一聲：“停，我想好了！”
隨后，她的聲音顫顫巍巍，一邊哭一邊道：“我小女兒身體不好，不能落水的。我大女兒會游泳，如果要扔下水，那就大女兒吧！”
海風凜冽，這一刻，邱雪華的聲音卻清晰無比傳入蘇楠楠的耳朵。
她感覺，自己心頭一直緊繃的一根弦，斷了。
她以為自己會哭，會沖著她喊失望，會傷心難過，卻發現，這一刻，她竟然異常地平靜。
當被兩個男人拖起來的時候，蘇楠楠發現，其實在男人讓邱雪華選擇的時候，她已經知道了母親選擇的答案。
果然，她是被舍棄的那一個。
快艇上，蘇巧巧見對方來真的，頓時嚇得尖叫，沖蘇楠楠伸手。
然而，她的手都還沒夠到蘇楠楠，蘇楠楠就已經被對方直接推到了快艇邊緣。
電話還沒有斷，邱雪華卻是在里面大喊：
“楠楠！楠楠，你是不是掉水里了？媽媽對不起你，你知道的，巧兒她心臟才剛剛有了起色，如果落水，肯定就不行了……”
蘇楠楠聽到這里，自嘲一笑。
她們怎么不想想，她懷孕了，落入水中又會怎樣？
自從家里出事，母親一直還是那種依附于父親的狀態，頂梁柱沒了，就她這個大女兒扛起所有。
而現在，蘇楠楠覺得，自己也終于到了徹底卸下來的時候了。
后背襲來一道大力，隨后，蘇楠楠直接落入了水中。
大年初四，水冰冷徹骨，瞬間將蘇楠楠吞噬。
她身上被繩索束縛，很快就往下沉。
而快艇上，男人沖著電話那端的邱雪華道：“我們已經二選一了，剛才做得漂亮，沒讓我們老大失望。”
說罷，直接掐掉了電話。
而邱雪華卻還在喊著：“楠楠真的掉水里了？她沒事的對不對？她不會有事？”，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