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萱不是那種把別人的恩惠當做理所應當的人。厲家的人都很好,對她和母親也素來照顧,但人要學會自知。
再加上厲珩之和楚楚的事,季萱其實很早就想換個環境換換心情了,現在有了這樣的機會,怎么能不抓緊?
“也好,”琴姨想想也點了頭,“你也沒吃過苦,是該出去鍛煉一下意志,日后如果遇到什么困難,也不至于慌得不知所措。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多認識些人,也是好事。”
本來也是單親家庭,季琴自己在感情上吃了虧,怕女兒重蹈了她的覆轍,不著急,也不希望女兒把自己一輩子都只寄托在未知的男人身上。
能夠做個自強的人,自己有能力照顧好自己,那么日后就算她有什么意外,先她而去,她也能夠放心了。
琴姨去收拾廚房,念心和季萱坐在客廳里,兩人捧著熱湯喝著,聊聊天。
“過兩天圣誕,是要和白二爺一起過嗎?”
“唔……”念心搖搖頭,“沒有,和……朋友一起過。”
季萱也并不知道未央的事。
“男朋友呀?”
“不是啦,普通朋友。你呢?有沒有男朋友一起過?”
“有就好咯!看來只有把精力寄托在工作上了!楚楚一定是和厲哥哥一起過的,才不會帶我們一起玩耍呢。”
念心一想,也笑了出來:“可不是嘛,自從咱們這位嫂嫂進了門,哥哥就溺死在溫柔鄉里了,心里哪還有我們兩個妹妹的存在!”
天色已晚,念心還要回醫院,只準備回來洗個澡換身干凈衣服,便不和季萱繼續聊了。
回到自己房里,洗完澡換好衣服,拿了點必用品,目光無數次從桌上某個角落里收回來。
最后還是沒能忍住,走過去,拿起了那個圓筒。
長長細細圓圓的,打開來,里面便是一幅畫,簡單的筆墨,沒有艷麗的色彩,但畫紙上,儼然是一個栩栩如生的她。
不想承認,也還是必須承認,促使她回到這里的,便是這幅畫。
她記不清這張笑臉是什么時候的自己了,只這么看著,都還能聞著幾分青春的氣息,大概是去墨海那段時間左右的事吧。
小白有一雙了不得的手,什么都會做,有一天她發現他甚至會畫畫!所以她就纏著他給自己畫一幅素描。
后來被她纏得不行了,就答應她,等她從高等學府畢業,他就送她一幅素描。
這個承諾,她一直記得,卻沒想到,他也沒忘記。
那晚哥哥把這幅畫交給她,讓她留也好,扔也罷,隨她怎么處理。
如何舍得?
于是她藏在了大宅里。這個臥室,琴姨會每天打掃,但里面的東西她一樣都不會碰。
后來他告訴她,為什么畫的是那么久以前的她,因為他并不知道,四年之后,她長成了什么模樣,便只能照著自己腦海中的記憶。
“念心小姐——”
琴姨的聲音換出現,讓念心一下子收起了畫卷。
“什么事?”
“白家的二爺打電話過來了,說你手機沒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