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和沈斯宸都沒有察覺到她的異常，繼續(xù)染著頭發(fā)。其實沈斯宸幫不上什么忙，大男人笨手笨腳的，這種事情哪做的明白。但外婆很開心，任由他在自己腦袋上亂涂亂抹。林晚澄在臥室里哭了一會兒，房間門忽然被打開了。“我把吹風放在哪里了？”外婆頂著半濕的頭發(fā)走了進來，翻翻找找的。“年紀大了，記不住事情……晚澄，你見到吹風機沒有？”“沒、沒有……”林晚澄背對著外婆，不想自己臉上的淚水被她看到。可外婆還是聽出了她濃重的鼻音。“怎么了？”外婆走上前去，扳過她的肩膀來。“這是怎么了呀？一大清早的，誰惹到你了？做噩夢了？”外婆掏出手絹，擦著被她哭成小花貓一樣的臉。手絹上有剛洗過的肥皂香味，和小時候記憶中，外婆衣服上的味道很像。林晚澄又忍不住了，抱著外婆的腰，像個哭著要糖吃的孩子一樣。“嗚嗚嗚！外婆，你能不能慢一點老啊？我不想讓你老！我想讓你像我小時候那樣年輕！”外婆愣了愣。原來就是因為這個？擔憂散去了，她一下下?lián)崦鈱O女的頭發(fā)。“傻孩子，說什么傻話呢，你都長這么大了，外婆能不老嗎？”“你慢一點老吧，求求你了。”聽不見外婆說話，林晚澄又撒著嬌搖了搖，“你答應我吧？好不好？”外婆哄著小孩子般，慢悠悠的說：“好，好！我答應你，行了吧？”眼淚慢慢止住了，林晚澄想了想，也覺得有幾分好笑。“哼，外婆騙人。”外婆也被她逗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也知道變老這件事，外婆說了不算呀？那還在這里哭什么呢？”林晚澄這才抬起頭來。一抬眼，卻發(fā)現(xiàn)外婆的眼眶也是濕潤的。房間外，沈斯宸早已經聽到房間里的哭聲了。不知林晚澄為何好端端的哭起來，沈斯宸心里是擔心的。可祖孫兩個人在里面，他又不敢進去打擾，只能站在房間外徘徊。快入冬了，房子里的氣溫也不高，外婆的頭發(fā)還是濕的。他試探著敲了敲門。房間里，兩人欲蓋彌彰的擦掉了眼淚。明知道藏不住哭過的模樣，卻還是裝作什么事都沒有。而沈斯宸也裝作什么都沒看出來的樣子，問：“外婆，找到吹風機了嗎？天氣涼，您濕著頭發(fā)別著涼了。”林晚澄這才想起外婆剛剛洗過頭發(fā)。“對啊，吹風機放在哪里了？怎么在這間臥室里呢？”這屋子就是特地留給林晚澄和沈斯宸的，平時也沒有忍住。外婆翻著衣柜里的抽屜，說：“前兩天整理東西，就隨手放到這邊了。”翻了兩個抽屜，果然就找到了。“你看，我就記得在這里。”說著，外婆就出去了。浴室里響起吹風機的轟鳴聲，房間里，沈斯宸也開始關心起他多愁善感的小妻子來。“怎么了？和外婆吵架了？是不是外婆欺負你了？”“噗嗤……”林晚澄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你當我們是小孩子呢？對對對，外婆搶了我的糖吃！我可傷心壞了呢！”沈斯宸故意虎著臉，兇巴巴的說：“好啊，還藏了糖？都不給我吃，看來我也要欺負欺負你！”林晚澄徹底被他逗笑了，說：“好啦好啦，我不哭啦，又被你看到我哭的丑巴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