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嘴角微翹。
作為心狠手辣的未來首輔,沈謙如今雖只是十六歲的少年,身量還未徹底長開,略顯單薄,但暴怒時的氣勢也是挺嚇人的,可,誰讓他現在“不方便”下床呢?“表哥,夜里少喝點水,否則容易起夜,影響睡眠,進而導致精力不足,無心讀書。
再者,這水早涼了,大冷天的夜里喝這個不好。
你要是口渴,我去給你換壺熱的來,灶上的鍋約莫還溫著。”
她一臉正直地說。
沈謙幽幽看她。
他每日飯食和家里其他人一樣,若是在吃食里下藥,最大可能就是桌上水壺!蘇柳娘這么著急把東西拿走,顯然是要毀滅證據!可,他偏偏不能出手跟她搶奪!身上不雅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就算留下證據,難道他還要花費金錢精力,去找大夫驗藥,又去找聶廣仁說道此事,再被逼將此女娶回來么?最后,千言萬語只匯做一個字:“滾!”蘇柳笑意更深,閃身走人,步伐輕快愉悅。
正值深秋,夜里頭涼得很。
她身上只穿著件七八成新的藕粉夾襖,比后世的棉襖薄一些,中看不中用,抵擋不住外頭的寒風。
蘇柳縮了縮脖子,快速“毀滅證據”,將壺里殘水潑掉,又將茶壺茶杯洗刷了兩遍,這才摸黑回屋睡下。
既然表哥不要熱水,她就沒必要湊過去獻殷勤了嘛。
聶家經濟水平不高,身下這張木床已經有些年頭,一躺上去就開始咯吱咯吱。
被褥也舊舊的,不是很厚,被面打了兩三個補丁,但漿洗得挺干凈,沒有難聞異味,除了保暖度不高外沒別的毛病。
蘇柳嘆了口氣,將聶葵那床被子也卷過來裹住自己,身上才沒那么冷。
陌生的時空,陌生的屋子,陌生的親人……這一切都讓蘇柳久久無法入眠,心里琢磨著聶家人的事,在床上來回滾了幾十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