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字：“……好。”
這天下午，民政局。
他們就領(lǐng)了離婚證。
加上上輩子，幾十年的婚姻用了半個小時就結(jié)束了。
出了民政局，程青雪捏著離婚證，心中百感交集，恍若隔世。
此時此刻，她才切實有了重生的感覺。
轉(zhuǎn)過頭，她看向身旁從頭到尾就一直沉默的顧行深，千言萬語都已經(jīng)說不出口，也不再有意義。
半晌，她只是輕輕說了句：“謝謝你，祝你幸福。”
說完，程青雪轉(zhuǎn)身離開，再沒回過頭。
望著那消瘦許多的背影，顧行深攥著離婚證的手緩緩收緊，深邃的雙眼翻涌著復(fù)雜情緒。
但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見，他都沒在喊她。
一場雨過后，樹葉滴著殘余的雨水。
程青雪抬起頭，遮住穿過云層的陽光。
陰霾散去，從這一刻，她的未來不會再有顧行深，她的人生只屬于她自己……就在程青雪準(zhǔn)備去跟婆婆道別時，身后突然傳來女人的尖叫。
“救命啊！有沒有人救救我的女兒！”她望去，只見一個婦女站在橋上哭喊，河面上一個掙扎的小女孩正被水流沖向下游。
程青雪腦子還沒反應(yīng)，雙腿已經(jīng)率先跨出去。
縱身一躍，跳進了河里。
河水湍急，程青雪把人推上岸已經(jīng)是半個小時后。
“同志，謝謝！太謝謝你了！”程青雪也有些力竭，笑著微微搖頭，正要上岸時——“轟！”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響傳來，上流定時開閘的閘道忽得打開，奔騰的河水水龍幫急速涌來！“同志！快上來！快——”岸上的人伸出手，程青雪剛一抬手，河水卻已經(jīng)涌來！“同志——！”像落葉般，程青雪消失在湍急的水中！冰冷的河水，鉆入程青雪的心肺，擠壓著最后的氧氣。
她想掙扎，可早已沒了任何力氣，只能任由身體往漆黑的河底沉。
窒息一點點襲來，意識慢慢昏沉。
兩輩子的記憶在腦海交錯，她恍然回到了跟顧行深的初見——她被打的遍體鱗傷，縮在潮濕的屋檐下乞討，一身軍裝的顧行深像書里寫的天神，帶著光，微笑向她走來。
他說：“就算是一個人，也要堅強的活下去。”
程青雪顫了顫，緩緩抬手，想抓住光。
她想活下去。
她才重生，才準(zhǔn)備開始新的人生，她怎么舍得死……可惜，老天爺好像不會再給她機會了。
四周越來越暗，程青雪慢慢閉上眼，和河底死一般的沉寂融為一體。
寂靜的街道，顧行深心不在焉地往軍區(qū)走。
看著手里的離婚證，顧行深莫名覺得喘不過氣。
這時，通訊員開著車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