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你看來,你兒子就是換錢的工具?”
張興國心虛地咳嗽了兩聲:“你說話別這么難聽,我是他爹,他死了我心里當然也難受,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是我哭得死去活來,也改變不了結果。”
“這都是借口罷了,你就是想要錢。”
“人都死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人死不能復生,當然要為活人打算。”
這話還真的點醒了王秀芝,老四已經沒了,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老二被放高利貸的人砍死。
“你去哪?”
張興國拽住她的手。
“老四是被老二用水果刀捅死的。”她說完就把張興國一個人丟在二樓,讓他自己消化這個事實。
王秀芝趕到張運華的診所,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催債的人應該已經來過了,卷閘門上被潑了紅色的油漆,還有好幾處劃痕。
“老二,你在里面嗎?”她重重地拍了拍卷閘門,她覺得張運華就在里面,這幾個兒子之中,張運華最像她。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她是張運華的話肯定會藏在診所里面。
“你來干什么?”沉悶的聲音從里面傳來,還帶著鼻音,聽起來就像是剛剛哭過。
“我看看看你。”
“還沒死呢,用不著你看,死了也不用你替我收尸。”
“你開開門,你一直躲在里面也不是長久之計,他們總會找到你的。”
里面沉默了好一陣,卷閘門才緩緩推上去。
為了表現自己的誠意,王秀芝第一時間就把房產證遞了過去:“你總共欠了多少錢。”
“三千多,原本也就兩千五百左右,連本帶利像是滾雪球一樣就滾到了三千多。”
“我知道了。”王秀芝之前打聽過,小白樓差不多能賣個五千多,這樣還了高利貸之后還能剩下兩千多塊錢。
這次跟之前不一樣,張運華真的找了一個買家,輕而易舉地辦理了過戶手續。
還是真金白銀拿在手里踏實。
他辛苦忙碌了這么久,這還是頭一次看到回頭錢呢。
說到錢,張運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娘,大哥他最近聯系你了嗎?”
“沒有。”王秀芝似乎猜出來他想做什么了,冷著臉警告,“你可別亂來。”
“娘,你就別瞎操心了,我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我能對他做什么?再說了,我也找不到他的人呀。”
王秀芝可不相信他的鬼話,訓斥道:“我丑話說在前面,要是被我知道你對老大動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更不會幫你。”
“不會的,我發誓以后我和大哥井水不犯河水。”張運華得意地挑眉,悄咪咪地弄死張運勇就好了,難不成還要敲鑼打鼓地告訴王秀芝,他腦子又不是被門擠了。
眼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她也該回去給老東西做中午飯了。
“你先去診所準備一下,我吃完飯帶老東西去診所。”
“好,我這段時間不方便出面,就先住在診所好了,娘,那你回去的路上小心一點。”
得了錢之后,張運華對王秀芝的態度好得可不是一星半點,她不由得吐槽:“看來爹親娘親都不如錢親。”
張運華尷尬地笑了笑,卻并沒有反駁或者為自己辯解,畢竟王秀芝說的無可辯駁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