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靳時青都沒有說話。他口袋里的手機響起來。響了很久。鈴聲回蕩在病房里。直到太久無人接聽而自動掛斷。“靳時青,為什么不接電話?”他不動。“秦樰,我之前,并沒有那么著急的想要找你。”“我知道你結婚了,我一直以為你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大小姐。”“可是我后來才知道,你過得并不快樂。”“一切跟我想象的不同。”他頓了一下。“你跟葉炆逸親近,那個時候,在電梯里沒有認出我,我有點失落。”“但是,我們還是通過對話認出了對方。”“秦樰,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快樂。”“你高興,我也高興。”“你痛苦,我也痛苦。”“你對于我很重要,因為我已經(jīng)沒有親人了。”我瞪大了眼睛。靳時青的表情并沒有很大的起伏。仿佛這些話不是他說的一樣。病房里長久的沉默。下一秒,靳時青的手機再次響起。他還是站在我床邊沒有動,像一個黑色的影子。良久,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好。”靳時青這才有了動作。“我之后還回來看你的。”說完這話,他轉身出去,步子很大下身的風衣擺劃出長長的弧度。“咔噠。”門開啟又關上。一切仿佛像幻影。我在床上癱坐半晌,伸手摸自己的臉。滿臉淚水。太陽落山了。那之后,我好似受了情緒刺激。我開始頻繁的做夢。夢見高中和大學的自己。每次醒來都非常累。我的臉色本來就糟糕,現(xiàn)在更是沒法看。周五的晚上,我吃了藥以后躺在床上刷手機,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夢里,我還在上大學。我站在畫室里,外面狂風大作,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傾盆大雨。我舉著畫筆畫畫,畫布上的顏色很亂,我看不清自己在畫什么。林芝枝就站在我旁邊,嘴里塞了兩個棒棒糖,看著手機時不時發(fā)出開心的笑聲。一道閃電劃破天空,我停下了筆,覺得那道閃電似乎劈進了畫室里。畫室的門被打開,我抬頭,看見兩個人走了進來。是學生時代的周昇。他旁邊那個瘦瘦小小的女孩,是譚玉粼。譚玉粼的手里捧著一本日記,周昇大步走過來,把我畫架上的畫撕下來,三兩下撕的粉碎。我擰眉站起身,旁邊不知道什么時候放了一個裝滿紅色顏料的小桶。我起身的時候帶倒了它,顏料灑滿了我的右腿。林芝枝沖過去,她踩在顏料上經(jīng)過,狠狠地給了周昇一個巴掌。我拎起小桶,用力的把里面過分稀薄的顏料潑向他們兩個。顏料潑出去的一瞬間,三個人卻都消失了。我迷茫的打量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陰雨連綿的目的里,手里的小桶變成了一束雛菊。面前,就是譚玉粼的墓碑。雨下大了。我沒有把手里的花放在墓碑前面,而是扔在地上踩爛。我回頭尋找墓園的出口,發(fā)現(xiàn)周昇舉著傘,另一只手拿著日記,眼神迷茫的站在我身側。......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