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睛,"接生時,那過分強壯的因頭稍大,穩婆接了許久,險些把虛弱的那個憋死在我肚子里,我也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兩個女嬰生下來,妹妹差點夭折,好不容易保住命,隨著一點點長大,妹妹身子虛弱,時常生病,整個府里的人都對她疼愛有加。
相反,姐姐是被忽視的。
甚至有一次,從木梯上摔下來昏了過去,都無人發現,直到府里的老管家找到她。
索性傷得不重,只是在后腰上留下一塊疤痕,若真是傷到了要害,估摸著要就沒了命。
而看著躺在床上的姐姐,江夫人腦海里竟生出了一個荒唐的念頭,怎的命如此大,竟然沒直接死掉。
這小賤人害得自己和妹妹這么苦,憑什么她一點事都沒有
這個念頭在白日里,還能被江夫人堪堪壓住,可一到了夜晚,便在黑夜里瘋狂地肆虐著她。
這顆黑暗的種子經過無數個日夜的蟄伏,終是到了破土的那天......
七歲那年,姐姐和妹妹雙雙走丟。
江家大街小巷的尋找著,終于找回了一個。
小女孩滿臉淚痕,撲在江夫人懷里便哭:"阿姐把我丟在這里,自己走了。"
江夫人心如刀割,慶幸找到了小女兒,心里對另一個女兒充滿了怨恨。
她帶著小女兒去了醫館,全然忘了還有一個未找到。
虛弱地躺在床上的小女兒見到江夫人的第一句話便是:"母親,阿姐是不是不喜歡我"
江夫人忽然被這句話點醒,一直以來的偏愛讓她的大女兒產生了嫉妒之心,所以才會做出丟掉妹妹的舉動吧。
她趕緊憐惜地抱緊了小女兒安慰道:"娘親今后只有池月一個女兒。"
時間一天天流逝,江夫人對于找回大女兒這件事,只做了表面功夫,內心并沒有真正把她找回來的意思。
那顆埋了七年的種子,在她的心里長成了一顆參天大樹。
聽完這一切的傅云策卻皺了皺眉。
腰上的疤痕......他不知曉江池月的身上有沒有,可他記得池羽的腰后干干凈凈,肌如白玉,什么都沒有。
傅云策把池羽撿回來的那日,丫鬟給她換衣裳時,他無意間看到了她裸露的背。
第一次見著女子的背,這一幕在他腦海里烙印地非常深。
而后來那么多年,池羽在她面前受傷換藥,那背依舊干凈無瑕。
一個荒唐的念頭在他心底悄然露頭。
傅云策淡淡問道:"江小姐的腰上可有疤痕"
江府怔了一下,擰起眉頭,下意識反駁:"當然沒有,池月是我小女兒,身上怎么會有疤痕......"
但剛說完,她便慢慢停了下來,她記得,自從那日被找到后,江池月便不再讓丫鬟替她沐浴或更衣。
江夫人只當她受了刺激,也由著她。
"本王很確定,池羽身上沒有你說的那道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