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策翌日南下了荊州,一向是他走到哪兒,就把池羽帶到哪兒。
唯獨這一次,讓她留在上京城,好好休養。
空閑的日子讓池羽十分不適應,整整七日,她都未見到傅云策,也沒聽到他的聲音。
有好幾次,她都忍不住收拾好了行李,趁黑夜,她跳上屋檐,卻在即將踏出大門那一瞬間,收回了腳。
她不敢忤逆傅云策,怕惹惱了他。
這日,仍然是風雪彌漫。
她從府中的下人口中得知,傅云策已回京城,只不過在傅家老宅。
按捺不住心中的思念,她私自去了老宅。
風雪吹拂,大門口的燈籠透出微黃的火光,照亮深夜里的白雪。
池羽不禁加快了腳步。
可還未走幾步,她便瞧見大宅門打開,走出來一位捂得嚴嚴實實的纖瘦女子,那老管家恭恭敬敬地送她上了傅云策的私人馬車。
簾子掀開,那名女子低頭鉆進去的一瞬間,池羽瞧見了那女子的半張側臉,比這風雪還要白上幾分。
池羽確定自己從未見過此人,卻莫名地覺得眼熟。
此時,那老管家堪堪回頭,正好瞧見了池羽,連忙開口:“池小姐,這么晚,你怎么過來了?”
池羽笑了笑,只是問道:“王伯,方才那位是?”
王伯眼里閃過一絲慌亂,也笑道:“這王爺的貴客,我哪兒認識啊,快些進來,外頭冷。”
聞言,池羽心里異樣叢生,但也不再多問,抬腳進了宅子。
王伯把她領到了別院,就退了下去。
不知為何,池羽總覺得今日傅府的下人都面露喜色,她在院子里踱步著,拱門外側正有三兩個丫鬟在竊竊私語。
只言片語鉆入耳中,令她心一窒——
“聽說咱們王爺,七日后要與丞相之女江池月成親呢!”
江池月?
聽見這個名字,池羽愣住了,傅云策要娶的人不是她嗎?跟這位丞相千金有何關系?
心中疑惑不減,但池羽腳下生風般的走了過去。
她冷著一張臉,腰間別著的短刀閃過一絲寒光,將那幾個丫鬟嚇夠嗆。
“背后嚼舌根,不知哪來的野消息也敢在府里亂傳,來人!將這群......”
話還未說完,就瞧見踏進庭院里的傅云策。
再見到她的那一刻,池羽以為傅云策也會有一絲欣喜,可他眉頭皺得厲害。
“你怎么來了?”
池羽頓了頓,高馬尾的發絲被寒風高高吹起,她壓下內心的苦澀,冷冷地重復了一遍方才的事,并厲聲道。
“這來歷不明的消息估摸著早已傳遍了大街小巷,屬下這就去處理,把消息壓下去!”
然而傅云策只是靜靜看著她,啟唇道:“不用壓,放出去。”
準備轉身的池羽愣住,猛地回頭下意識脫口而出:“為何?!”
質問的話剛出口,傅云策那道冰冷的視線就射了過來。
池羽知曉是自己僭越了,做奴才的怎么敢質疑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