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天氣,就像孩子的臉兒,說變就變。
昨晚還是藍藍的天空,早晨一覺醒來,只聽窗外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抬眼望去,見窗簾縫隙間透出一線陰霾,天陰沉沉的,下雨了。
我的心情也霍地陰沉下來。
昨晚舞廳里的快樂感覺蕩然無存……我這是怎么了?
我—王雨,一個雄心勃勃的青年女作家,怎么會到那種場合去,甘心當什么坐臺小姐?
王志強一早就出去了,家里只剩我一人,天下著雨,什么事都做不成,也懶得做,索性賴在床上,回顧回顧自己走過的路。
呵,往事如煙,往事如煙……楊老師早在去年就己經跟我說過,他先是旁敲側擊地問我對伴舞有什么看法?
我有什么看法?
我只有笑一笑。
楊老師己經到了快退休的年齡了,在這座城市所有的舞廳樂隊中,他該是最老的一個了。
文化系統對他的非議很多,不管怎么說,他有這么大年紀,又是全縣乃至全市的文化名人,音樂權威,文了一輩子,雅了一輩子,到老,卻丟開了他研究了一輩子的民間器樂,學起電子琴。
他的棄明投暗改正歸邪,什么都不為,就為錢,為生活,為完成局長館長們下達的補文創收任務。
我也有“補文”任務,在只拿工資百分之五十的前提下,我還要上繳三千元的“補文款”,算來算去,我在文化館辛辛苦苦地工作,一年到頭,不但一分錢拿不到,而且還要倒貼。
文化館在九零年就己經是這個局面了,那時候我剛參加工作,滿胸膛的豪情壯志還沒有被磨滅,人也勤奮,筆耕不輟,創作不歇,文章發了不少,稿費倒也賺了一些,再加上父母補貼,一年兩年也就稀里糊涂地過來了。
到現在,豪情沒有了,作品也沒有了,工資該長的沒長,而補文任務卻越來越重,大家都不再搞業務,領導也不重視業務。
音樂家都去了歌舞酒樓,用后來楊老師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