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卻傳來產科主任震怒的聲音:“裴錦!
你是眼瞎耳聾了嗎?
昨晚203床的產婦大出血死了!
你不知道嗎?”
“高齡產婦又懷的巨大兒,你怎么敢把她一個人丟在產房!
沒有一點基本醫德嗎?”
“另一名孕婦踩到走廊里的血,摔了一跤導致早產,現在鬧家屬把醫院都圍住了!”
“事情鬧這么大,你想想怎么交差吧!”
裴錦臉上頓時失了血色,連嘴唇都在哆嗦。
“不可能!
那是我老婆啊!
我可是產科圣手!”
“主任,你等我,我馬上到,我親自給她做手術!”
他將油門轟到最大,沒留意到路口轉紅的信號燈。
我飄在空中,看著疾馳而來的貨車,把小轎車撞得四分五裂。
血順著駕駛室的縫隙,蔓延在馬路上。
裴錦沒出息地昏過去了。
真可惜啊。
沒讓他體驗到,血液伴隨著疼痛。
一滴一滴。
從體內流失的感覺。
8裴錦的右手受了重傷,截取了三根手指,這輩子都不能再拿手術刀了。
戲劇的是,出了這么嚴重的車禍,除了右手,他身上只有擦傷和骨裂。
裴錦喃喃著我的名字,踩著右腳下的紗布,齜牙咧嘴地往產房挪動。
產房里一切如舊,地板上的血漬被擦掉了,浸透汗水的床單換成了新的。
掰斷的扶手也修好了。
床上散落著我的隨身用品,和一條我親手織的嬰兒毯。
我爸媽正在收拾我的遺物,時不時發出壓抑悲慟的哭聲。
他們老了很多,頭發全白了,雙眼空洞地流著淚水。
我也痛苦地閉上眼睛。
和他們十年未見。
再相見,已是白發送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