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裴儀生完幼子,便也同穆氏這般,起先頭痛乏力,后來便下不了榻,日日昏睡。
原來,她在東宮也中了此等毒!
若不是最后,裴華強行灌她毒藥,只怕她也會像穆氏這般悄無聲息地死去!
人人只當是生病,卻不曾想,原是中毒!
裴儀送袁秉從后門離開,臨走時,裴儀猶豫再三,還是叫住了袁秉,說了一句:大人若想日后安穩,行事務必避著賢成伯府與東宮。
什么當斷則斷的話,她說不出來,也沒有立場去說,只勸他行事穩妥,不要被人揪住辮子。
裴儀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袁秉把她的叮囑放在心里,沖她作揖,隨后離去。
裴儀等袁秉走遠了,又回到存月堂,同裴玉商量。此事不能打草驚蛇,務必捉住暗中下毒的人!
你去尋一家,同咱們家沒什么往來的藥堂抓藥,可明白裴儀瞧著心神不寧的裴玉。
裴玉魂不守舍,我知道,不能讓人察覺咱們發現了中毒的事。
裴玉!裴儀用力搖搖裴玉的肩,厲聲道:伯母已經這樣,你為了伯母一定要挺??!
裴玉含淚,怯怯地望著裴儀,我知道了。
還有,伯母一應的貼身衣物和被褥,全部清理一遍,你親自盯著下人浣洗,被褥每日要在陽光下曝曬!
裴儀上下打點,還有這屋子,雖說是入秋了,天還沒那么冷,你每天都要打開窗子,日夜不斷的通風,唯有這樣,才能保伯母平安!
裴玉說不上話來,只一味的點頭。
裴儀長舒一口氣,替她擦淚,四姐姐,你別怕。
我不怕!裴玉抹了一把淚,對她說:我知道是誰下的毒,滿府里,只有她們得寵,只有她們見不得別人好!
你我知道就行,現在沒有證據,動不了她。裴儀盯著她,語重心長地說:四姐姐,沉住氣,來日自有我們反擊的時候。
裴儀離開存月堂,在回去的路上,剛好碰見姚氏從榮和堂出來,姚氏同她打招呼:打哪回來
隨意逛逛。裴儀有心相瞞,隨口扯謊。
秋子說,昨日你只挑了三兩個物件兒,這也太少了,咱們府里多得是,你無需省儉。姚氏與裴儀并肩行走,宋媽媽跟在二人身后。
我不愛這些,勞夫人掛念。
裴儀自幼沒有母親,她也叫不出來。姚氏也不強迫她,她愿意叫就叫,不愿意叫就不叫。
有一件事,我想勞煩夫人。裴儀猶豫一下說道。
咱們娘兒倆有什么勞煩不勞煩,你直說就是。
請夫人打理府中花卉的事上留個心,瞧瞧有沒有剪草一類的,這種東西,長得像一把剪刀。
姚氏見她神色凝重,我留些心,等我發現什么,差人再告訴你。
裴儀心想,毒剪草有毒,那么下毒者未必會把毒箭草帶到府里來。裴儀瞧著姚氏的神色,光明磊落,坦坦蕩蕩。
她推測推斷下毒者不是姚氏,另有其人。
許是自己多心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夫人不必不張旗鼓刻意調查,只暗中留幾分心就是。
二人走到姚氏院子門口,姚氏邀裴儀小坐,裴儀拒絕:若夫人沒什么事,我便先回去。
哎!還真有一事,姚氏叫住裴儀:你六哥身邊的小廝說先生念叨你,讓你明日回學堂讀書去。雖說女兒家不用考功名,多讀寫書總是好的。
知道了。裴儀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