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問舟每天都會坐在畫室里,畫累了就看看窗外的風景。
時常會有傭人叫他,或是試結婚禮服,或是確定婚禮現場的風格,或是確定賓客名單。
他的一整天總是忙忙碌碌的。
每天的傍晚都是他最期待的時間。
因為沈若凝會回來。
自從上次說開了之后,沈若凝肉眼可見地開心了很多,經常會變魔術似的從包里掏出各種各樣的小禮物。
“今天開會的時候實在太無聊了,我就偷偷折了一朵玫瑰花想要送給你。”
“路過商場櫥窗,我第一眼就看到了這條項鏈,我想你一定會喜歡。”
“這是早上我看到的第一縷陽光,我覺得很漂亮,所以就拍下來,想跟你一起分享。”
每次,許問舟都壓不住自己的嘴角。
于是,今天在傭人敲門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沈若凝提早下班回來了。
他興高采烈地打開畫室門,卻發現門外站著一個他不認識的人。
“你是”
明明孟昕然也是第一次見顧云澤,可她卻本能地對他的陌生感到不悅。
好像顧云澤不應該露出這樣驚訝的表情。
但她面上什么都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微笑著回答:
“我是孟昕然。”
許問舟皺了皺眉,看著眼前這個略顯疲憊與脆弱的女人,問:
“請問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孟昕然絲毫沒有在意許問舟的戒備,側身就走進了畫室,一邊走一邊回答:
“沈小姐將婚禮現場的音樂委托給了我的公司,我特地過來詢問一下新娘的意見。”
實際上,孟昕然也并沒有完全說謊。
沈若凝確實將婚禮現場的音樂委托給了孟家名下的一家媒體公司。
只是那家媒體公司不過是一家子公司,無論多么大的業務也不可能勞動孟家繼承人來談這筆生意。
雖然對孟昕然不請自進的行為不悅,但聽了原因,顧云澤也沒有多說什么:
“我希望現場的音樂可以輕松有趣一些。說實話,我不太懂這些,或許你可以和阿凝聊一聊。”
阿凝。
聽到對方嘴里吐出如此親昵的稱呼,孟昕然心底的不悅愈發明顯,幾乎快要到壓制不住的程度,只能急忙轉過頭,以免讓對方察覺到。
她這一轉頭,正巧看到了畫架上的畫。
那些筆觸構圖顏色搭配,每一樣孟昕然都再熟悉不過。
因為曾經的許問舟也是這樣畫的。
更巧的是,畫面上畫的是一個女人。
孟昕然幾乎下意識就想到了許問舟筆下的自己。
“這些,都是你畫的”
許問舟點頭,卻愈發覺得孟昕然的語氣不太對。
孟昕然忍不住愈發靠近那幅畫作,驚訝的在畫作的左下角發現了一個圓形。
她記得,許問舟也是這樣的,會在每一幅畫作的左下角畫一個圓。
她也曾經好奇地問過。
許問舟說:
“那個圓代表圓滿的月亮。我不喜歡在畫作下寫名字,所以那個圓就是我的專屬落款。”
孟昕然覺得自己的呼吸都不停滯了,他指著畫作左下角的那個圓形圖案,必須非常努力才能控制自己的聲音不顯得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