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微風細雨一般潤物細無聲地將他從深淵里拉出來。
蕭玉京如今可不想死,他得好好感謝太后娘娘的好意才行。
倚吟的出現,讓差點沉溺溫柔鄉的他冷靜了下來。
他身邊的人,都不是倚吟的對手,如果倚吟想殺他,他必死。
夜色里,蕭玉京翻看著那本幾乎要被太后娘娘翻爛了的《太上感應篇》。
太后娘娘覺得此書可以約束百姓,讓人心生敬畏,便于統治,可她從骨子里卻并不當回事。
而且生母生死不知,尸骨都沒去尋,還親手斬斷了所有線索,不給人半點威脅她的機會。
她看起來對兩個兄長的關心有百般期待,寬和以待,可實事卻是將三個孩子的事情死死瞞了十幾年,哪怕溫滄淵憂思成疾,她也不見半分心軟。
蕭玉京一直不敢細想太后娘娘的無情,但今夜實在是太安靜了。
然而,今夜的岱山卻熱鬧非凡。
進了夏日,天轉暖,夜爬的游人多了起來。
文人墨客更是不疾不徐,還不知在這山間轉了幾日,每日吟詩作畫,成群結隊,好不快活。
月亮像燈籠掛在天邊,皎潔的月光灑滿整座岱山,夜風溫柔地吹散了人一身疲累。
溫儀景一行人背著畫架,一眼看過去也風雅的很,卻沒人知道有些畫架的后面藏的都是刀劍。
若有人敢動壞心思,這畫紙便是他們的生死簿。
不過山路上的并無太多震撼,倚吟干脆找溫儀景閑聊起來,“溫儀景,送我一幅畫吧?”
倚吟邊走邊說,“這么多年,我連一幅自己的畫像都沒有。”
殺手最忌諱被人知道真容,可倚吟早已是例外。
他想知道自己在溫儀景眼中是什么模樣。
“好。”溫儀景淺笑著點頭,回頭看了一眼一路跟在長離身邊的迎春。
迎春步伐比她預想的要快,她并未特意放慢腳步遷就迎春,但迎春卻還能和長離說笑。
這姑娘其實比大家想的堅強,不敢出門的那些歲月里,她并未懈怠鍛煉自己逃命的腳力。
難怪能將青鸞拿下。
倚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青鸞怎么沒改名字?”
這名字沖撞了小皇帝。
若是鄉野無名之輩不會有機會入宮也就算了,可青鸞卻是蕭玉京的心腹。
“無傷大雅的事情,青鸞年歲長,名字巧合撞了而已。”溫儀景笑道,剛成婚的第二日,青鸞私下因為這事兒私下里找過她。
人家主子賜的名字,用了二十多年,肯定不想改。
“要我說,一個稱呼而已,能改還是改了的好。”倚吟卻是道。
小皇帝如今不介意,可一旦介意起來,這會成為青鸞的催命符,還會拖累蕭玉京,甚至溫儀景。
溫儀景懂倚吟的意思,“回頭我和青鸞說。”
“楚寒英盯著裴歲安的事情,怎么處理的?”倚吟沒太想明白其中的緣故,干脆直接問溫儀景。
這樣,他的人之后也好配合溫儀景的意思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