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手交叉放在腿上,十根手指頭因緊張而不斷纏緊,松開,又纏緊,反反復復。
駕駛座上,陸宴北平視前方,似在專注開車。
他清冷的面龐上,沒有表情,沒有溫度,像是一座不帶任何情感的冰雕。
唯有握著方向盤的兩只大手,泄露了他此時此刻壓抑的情緒。
蘇黎的肌膚本就白得似凝脂一般,成片的吻痕落在她的頸項間,更是矚目。
陸宴北忍不住想,如果今晚自己沒有出現在臨江,又或者他出現得再稍微晚一些,她蘇黎是不是真的就和陸辰九……
可就算今夜他們倆真的有什么,那又怎樣?她蘇黎連孩子都給人懷過了,又還差這一晚上嗎?
想到此,陸宴北清冷的面色更加陰沉。
“嘎——”
急剎踩下,輪胎摩擦著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
黑色勞斯萊斯驟然停下。
身后響起一陣剎車聲,以及震耳欲聾的鳴笛聲,向前方的他們發起強烈的抗議。
蘇黎因為慣性,身體猛地往前傾了一下,好在她系緊了安全帶,要不然腦門磕在擋風玻璃上,非砸出個血窟窿來不可。
“下車!”
蘇黎還驚魂未定,卻已經聽身邊的男人下逐客令。
聲線里沒有一絲起伏和溫度可言。
蘇黎一怔。
偏頭看身邊的男人。
“陸宴北,我……”
蘇黎以為他是因誤解自己是內鬼一事才這副態度,她正要解釋,卻被他出言冷冷的截去了話頭,“我現在不想聽你說任何的話!下車!”
他甚至連偏頭看她一眼都沒有,神色冷漠,“不要讓我再重復說第三遍。”
蘇黎解釋的話,在喉頭里滑了一圈后,硬生生被他逼退了回去。
他話已經說到這份上,她還要說什么?還想要賴著不走嗎?
蘇黎不再猶豫,推門下車。
“砰——”一聲,帶著憤怒,狠狠地甩上了車門。
卻不等她轉過身,那輛黑色勞斯萊斯已經如同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迅速隱沒在了車流中,之后消失在了夜幕里,無影無蹤。
蘇黎僵在原地,望著越漸遠去的黑影,眸底的霧氣也越積越多。
所以,他現在就是認定了她蘇黎是北潤的內鬼,甚至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是嗎?
要說蘇黎一點不生氣,那是假的。
她氣,她氣得肺都快要炸了。
氣得眼淚都快要從眼眶中嗆出來了。
他憑什么連審問都沒有就把她的罪給治了?
陸宴北的車速,直飚一百二,一百三,一百四……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發泄他心里那團郁火。
直到駛出十公里開外,陸宴北才逐漸找回理智,將車速降了下來。
他掏出手機給黎楓打了個電話過去,“出來喝一杯,叫上老二。”
而這邊,蘇黎裹著陸宴北的黑色長風衣,蹲在路邊,給池年撥了通電話過去。
“年年,出來喝一杯。”
蘇黎仰頭看著暗沉沉的天,強逼著自己把眼眶中的眼淚收起來。
“喝酒?怎么了?你該不會出了什么事吧?”池年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門眼里來。
蘇黎仰高腦袋,不停地眨眼。,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