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我們阿蘊是不是就不挑食了?”周斯延溫柔地揉揉她的發(fā)頂,從那時起,他就一直都是她的底氣。
溫蘊挑了一件漂亮的長裙,這是她唯一從周斯延家里帶出來的衣服。
她十八歲成人禮上,周斯延親自為她挑選的禮物之一。
無暇的白,裙擺至腳踝,腰間系滿珍珠,據(jù)說每一顆都是稀有,是周斯延叫人精心定制的。
她第一次傳給周斯延看。
“我們阿蘊真漂亮。”
他笑著想摘溫蘊的帽子替她梳梳頭,她忽然驚慌地摁住他:“我我自己來,你先出去等我。”
他哪會不知道是為什么,乖乖地答應(yīng)出去等。
溫蘊看見鏡子里鬼一樣的自己,無力地笑了笑。
她找了一頂黑色的線帽搭配自己這一身,今天是媽媽的婚禮,她當(dāng)然要打扮得精神一點。
溫如棠和老陳很早就到了教堂,雖然是他們的好事,可她卻開心不起來。
老陳安慰她:“你開心一點,這樣溫蘊見了也高興。”
溫如棠哭倒在他懷里:“老陳,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嗎?我怎么沒早點把她接回來,她十歲的時候我親手把她送走,現(xiàn)在二十一歲我又......”
又要親手把她送走,只是這一次,溫蘊再也回不來了。
老陳心疼地拍著她的后背,替她擦干眼淚,婚禮就在這樣沉重的心情下開始了。
溫蘊坐在輪椅上,她側(cè)頭跟周斯延說:“媽媽穿婚紗真好看,是不是每個女人都是這個時候最漂亮?”
周斯延摸摸她的臉,憐惜地?fù)u著頭。
“阿蘊在我心里什么時候都好看。”
溫蘊已經(jīng)不想再去辨真假。
儀式結(jié)束,周斯延提出帶她出去走走,經(jīng)過溫如棠的同意后溫蘊才答應(yīng)。
長久的沉默,溫蘊的身體又開始疼,尤其風(fēng)一吹,疼得她渾身顫抖。
周斯延察覺到她不對勁,驚慌地蹲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
“止痛藥在哪里?”
溫蘊從小包包里摸出兩顆藥吞下,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圖個心理安慰。
周斯延心疼極了,卻什么都不能為她做。
“周斯延,我剛才看見你禱告了,你以前不信這些的。”
她看見他那樣的時候,心里特別難受,周斯延從前總笑話她信神明,她反問他難道他不信嗎?他說他只信自己。
可這樣的人,卻開始向神情乞求。
“如果它能讓你健康一點快樂一點,我愿意相信它。”
周斯延推著她在馬德里市中心的廣場處轉(zhuǎn)了一圈,陽光正好,臺階上坐著情侶們或擁抱或親吻。
周斯延把輪椅推到邊上,抱著她坐到長椅上。
他拿出一只精美的首飾盒,溫蘊心跳猛地漏跳一拍,這枚戒指她印象很深,當(dāng)時周斯延想給白珊珊買求婚鉆戒,叫她過去一起挑選,是她選的這一枚。
他向白珊珊求婚的時候她還納悶,怎么周斯延沒用這一枚,反而換了一顆又大又俗不可耐的,一點也不是他的審美和品位。
“送給你的禮物。”周斯延取下鉆戒向給她戴上,她卻惶恐地縮回手。
抬眼看她時,她像是驚慌失措,眼里蓄滿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