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親自挑選的,你不是當時喜歡得不得了嗎?其實不是給別人挑的,本來就是想送給你的,但是作為長輩送給你鉆戒,實在有點奇怪。”
“現在就不奇怪了嗎?”溫蘊的聲音有些哽咽。
周斯延心亂如麻,清晰看見溫蘊眼里的抗拒。
終究還是太遲了,他早該把它送給她,而不是等到來不及的時候才敢剝開自己的心表明自己的心跡。
“阿蘊,現在只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之間的事情,無關年齡和輩分,也無關其他,我除了年齡比你大一些,從來不是你的什么長輩,你只是比我晚出生一點而已,但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的錯。你說得對,現在不是挺流行老夫少妻嗎?”
老夫少妻......
那時溫蘊說這個詞的時候仿佛戳中了他的痛腳,被他劈頭蓋臉地痛罵。
她望著那枚鉆戒出神,還是苦笑著搖頭,壓抑著奪眶而出的眼淚。
“周斯延,我不想要這個禮物,你換一個禮物給我吧。”
周斯延心口堵得慌,眼里寫滿了絕望和痛苦,他用力捏緊了拳頭。
這不是溫蘊想要的,如果溫蘊知道自己的病情會帶給他這么多痛苦,她會想方設法地對他保密。
“周斯延,我好久沒跟你排合照了,我們去拍照好不好?”
周斯延心口壓抑不住的痛苦蔓延,他起身隨手將鉆戒丟進旁邊的垃圾桶。
溫蘊突然慌了想阻止他。
“如果你不喜歡,它就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
溫蘊難過地眼圈泛紅,他是知道怎么戳她的心窩子的,可這枚鉆戒她收了又有什么意義呢?
將死之人,根本不在意這些聲名了,哪怕現在他就娶她為妻,讓她冠上周太太的身份,她也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兩人之間壓抑著無聲的沉默,周斯延推著她找到一家照相館,她請工作小姐姐幫她化個漂亮的妝,勉強這蓋住她已經無法掩蓋的難看氣色。
面對鏡頭,周斯延卻笑不出來,溫蘊笑得很開心,配合著攝影師擺各種各樣的鏡頭,她挽著他的胳膊靠在他肩頭,親昵地仿佛回到過去。
最后一個鏡頭時,溫蘊忽然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唇角,閃光燈咔嚓一聲,記錄下這一瞬間。
周斯延僵住,申請復雜地伸手攬住快支撐不住的她。
溫蘊調皮地沖他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啊周斯延,我最后一次不知羞了。”
心里想了很多年的想對他干的事情,終于在生命終結前的最后一刻完成了。
她這輩子好像也沒什么遺憾了。
周斯延眼眶驀地有些濕潤,這是這幾天來溫蘊最有生氣的一次,她笑得如玫瑰一般明艷,明亮的讓他移不開眼。
拍完照,攝影師告訴他們兩天后可以來取成片,溫蘊高興地和周斯延約定到時候一起來取。
他們出了照相館,接頭畫家們正在吆喝生意,溫蘊扯了扯周斯延的胳膊,周斯延立刻心領神會。
“可能會很累,你可以嗎?”他低頭問道。
“跟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可以。”
溫蘊做夢都想有這樣的機會,光明正大地像戀人那樣跟周斯延在一起,手牽著手,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