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第七天,弟弟的臉色真是越來越紅潤,臉上的肉嘟嘟的,就像個健康的娃娃,完全不像之前那個隨時可能要走的病秧子。
至于林凱,他那消瘦的臉幾乎都要變形了,顴骨高高地突出,眼睛里面全是空蕩蕩的無助和絕望。我心疼,但轉念一想,他當初想對我做的那些事,這叫因果報應吧。
換命的第二步,是兩個人都浸在符水里,泡十二個時辰。
浴桶里的水不是一般的清水,而是加了不知道多少種草藥和符紙的水。水面上漂著密密麻麻的符紙,看著就讓人感到一陣陣發冷。
媽媽站在浴桶旁邊,手里拿著一本發舊的符經,不知疲倦地念著什么咒語。她的聲音嘶啞而低沉,念得我頭皮發麻,心里直打顫。
按照儀式的要求,我們必須要讓林凱和我弟弟都浸在這滿是符水的浴桶里整整十二個時辰,這十二個時辰,媽媽不能有一刻停歇,她必須一直念咒,一直到天明。
我盯著浴桶里的林凱,他靠在桶邊,臉色蒼白得就像張白紙。進的氣比出的氣都細,仿佛一根細線隨時會斷掉似的。
我心里竟然有那么一瞬間的恍然,這才七天啊,他就從一個陽光帥氣的小伙子,變成了現在這副死人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林凱的身體素質不錯,換血過后,他居然沒有死。只是整個人沒有了精氣神,癱在床上。
村里人其他人看他沒死,想要留著他。他們想的很簡單,既然林凱能挺過來,也許自家患難中的兒子,也能借這法子,再換回一線生機。
我手里拎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雞肉粥,推開九婆家的門。
林凱蜷縮在床角,一看見我進來,就跟見到救星似的,眼睛里閃著一絲希望:“悠悠,我求求你,我想回家,你幫我打個電話給我媽媽,好嗎?”
我拿勺子舀了一勺粥遞到他嘴邊:“吃飯吧。”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倔強,把頭一歪,粥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悠悠,我真的求你了,我不要你的腎了,”林凱的聲音里滿是哀求,“你放我回家,好不好?”
我看著他,心里五味雜陳:“不可能。”我冷冷地回答,“我不會允許你把我們村子的秘密帶出去的。”
“你囚禁我?”他的聲音微弱而絕望。
“沒有,”我淡淡地說,“我只是讓你在這兒好好養身體。”
過了一個月,林凱的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臉色也好看了一些。但我沒想到,他剛剛恢復,第一件事情就是逃跑。
那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樣提著飯去看他。可當我推開門的瞬間,眼前的一切讓我驚呆了——房間空蕩蕩的,連人影都沒有。
我手里的飯碗掉到地上,“砰”的一聲炸響,我心里一片混亂。連忙跑出去,喊著告訴媽媽。媽媽臉色一變,馬上吩咐村里的其他女人穿上衣服,拿著手電筒,一群人就往山上去了。
雖然到這個村子走了兩個小時的山路,但是林凱記憶力很好,我不確定他是不是還記得那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