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歷2944年,秋。
雨下得過分大了。
坪城從沒下過這么大的雨。
從下午西點就開始,嘩啦嘩啦,住在瓦房的人們來不及把晾在院子里的衣裳收進屋里,雨水就將那些己經半干的衣裳澆了個透。
一首到下午晚高峰,老天爺也未叫那些忙著回家的人們心情利落,從年輕的到年長的,從個高的到個低的,從心眼大的到心眼小的......一個不落,潤澤萬物。
這天公也不管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對于坪城這座小城鎮來說是不是恩澤,也用不著管。
但活在天公籠罩之下的人們,尤其是不希望這場雨到來的人們,就需要考慮很多了。
“馬嬸兒,你看見我停門口的那輛自行車了嗎?”
那是個穿著破馬甲的維修工,這己經是他丟失的第三輛自行車了。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他頭回丟是在一日趕著要出門的大清早,新買的二八大杠鎖在門口,車把上還系著紅布條。
那次,他苦找了多日,也沒個結果。
哪家也沒有多出來一輛自行車,哪家也沒有突然心虛不敢和他往來。
那第二輛呢,是他下了班回來,急著上茅房,就把車子隨意靠在了圍墻邊。
等他解完手出來,車子己經不見了。
這條街上沒有路人經過,他就繞著附近的人家,挨家挨戶敲門問,也沒個所以然。
這是第三回了,那賊肯定是趁著下大雨把車順走了。
“沒有啊!
沒有啊!”
大雨滂沱,非是喊的,對面是聽不清話的。
馬嬸兒扯著嗓子連喊了兩聲。
那維修工聽見了,向前一揚手。
“媽的,兔崽子!”
他沒有喊,只罵給自己聽,卻不解氣,又使勁罵了幾遍,才趟過積水,給兩扇大鐵門落了鎖。
對面院里的馬嬸兒還在屋檐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