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還爭相奪艷的牡丹園如今只剩坑洼。
屋內(nèi),霧氣氤氳,珠簾在燭火柔和的光里熠熠生輝。
玉露拿著帕子給沐浴后的何惟芳擦著滿頭青絲。
何惟芳瞧著銅鏡里玉露的側(cè)臉,柔聲道:“今日落水的是你,你才需要多休養(yǎng),這些事我可以自己來。”
玉露搖頭,“沒那么嬌氣,額頭的傷又不礙事。”
何惟芳輕輕嘆息一聲,按下玉露的手回身看著她,“是我沒有保護(hù)好你,我想通了,嫁妝我可以不要,滿園的牡丹亦可不要……娘子,你在說什么呢?”
玉露打斷何惟芳接下來的話,“那原本就是屬于你的東西,憑什么不要。”
何惟芳又是輕嘆一聲,她己經(jīng)失去了母親,又怎能再失去情同妹妹的玉露。
玉露蹲下身子,仰頭看著燭火映照下何惟芳一張清麗絕塵的臉。
“都說娘子艷麗如牡丹,但在玉露眼中,娘子更像凌寒而放的紅梅,即使徹骨寒風(fēng)、漫天飛雪,娘子也會傲然挺立、吐露芬芳。”
何惟芳眉頭輕抬,眼里閃過一絲詫異,捧著玉露的臉微微驚訝道:“我的玉露好像變了。”
玉露暗暗吃驚,擔(dān)心被何惟芳看出自己并非真正的玉露。
“方經(jīng)歷生死,我再不變一變,下一次就真的要涼涼了。”
何惟芳聽完玉露的話忍不住笑出了聲,“涼涼?
你這從哪里學(xué)來的詞。”
“何事如此開心?”
房門被推開,劉暢步履輕緩地走了進(jìn)來。
玉露行了一禮,站到了何惟芳身側(cè)。
劉暢撩開水晶簾子走到何惟芳身前,見她一頭濃如墨的長發(fā)垂在身后,發(fā)絲還未干透,將背后的薄衫打濕,隱約看得出后背的曲線。
他想起那日在園中,遙遙一望牡丹花叢中那不著脂粉、穿著樸素衣衫的她,竟讓他生出一些異樣的感覺。
眼下立在何惟芳眼前,這份異樣的感覺抽絲剝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