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中學的天文臺在午夜會亮起幽藍的指示燈，像墜落在后山的孤星。
林小滿把畫板抵在鐵絲網圍欄上，炭筆尖在素描紙游走。
月光將圓頂建筑的輪廓浸成銀灰色，她卻在畫布右下角不自覺勾勒出一截手腕——帶著褐色小痣的，屬于顧言的手腕。
助聽器突然發出蜂鳴。
這種高頻震顫不同于往日捕捉到的電磁雜音，倒像是有人用音叉輕敲她的顳骨。
林小滿摸向校服口袋，那枚獵戶座水晶正在發燙。
當她抬頭時，圓頂觀測窗緩緩旋開，露出顧言被熒光屏映藍的側臉。
"你知道射電望遠鏡能聽見138億年前的光嗎？
"他的聲音混著夜風飄下來。
林小滿這才發現天文臺外墻爬滿電纜，數十條黑色線纜蛇行著鉆進通風口，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油光。
鐵門吱呀作響。
顧言倚在生銹的門框上，白大褂袖口沾著機油，左手握著半融化的薄荷糖。
"要聽星星的錄音嗎？
"他晃了晃銀色錄音筆，"氫原子21厘米譜線的聲音，像宇宙在吹口哨。
"林小滿后退半步，助聽器卻在此刻接收到奇特的脈沖信號。
噠。
噠噠。
規律的間隔像是某種求救電碼，又像她素描本里反復出現的，顧言喉結跳動的頻率。
"你改裝了學校的老古董。
"她突然指向屋頂的拋物面天線。
原本銹蝕的金屬表面纏滿自制線圈，連接著儲物間里嗡嗡作響的服務器機群。
顧言瞳孔驟然收縮，薄荷糖在齒間碎裂成晶瑩的粉末。
校慶彩排的喧鬧聲恰在此時漫過后山。
舞臺燈光刺破夜幕，將天文臺染成病態的玫紅色。
顧言的白大褂下擺掠過她手背，冰涼的觸感讓助聽器爆出火花般的雜音。
"別告訴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