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青州市法醫鑒定中心。
陸昭的解剖刀懸在半空，刀尖映著冷白的熒光，像一截凝固的霜。
刀下是一具溺亡的女尸，皮膚泡得發脹，但異常的是，尸體的胸腔微微隆起，仿佛有什么東西在皮下蠕動。
他皺了皺眉，刀鋒劃開蒼白的皮膚。
黏膩的脂肪層下，一團漆黑的結晶物突兀地嵌在心臟位置，晶體表面布滿細密的棱角，像被砸碎的鏡子。
陸昭的鑷子剛觸到晶體邊緣，一陣刺耳的刮擦聲驟然響起——那聲音像是有人在用指甲狠狠抓撓玻璃。
解剖臺旁的助手小王猛地縮了下脖子，手里的記錄板“哐當”摔在地上。
“陸、陸老師……這什么東西?。俊?/p>
小王的聲音打著顫。
陸昭沒回答，鑷子夾起一片碎晶。
晶體在燈光下折射出詭異的虹光，隱約能看到內部有液體流動。
他湊近觀察，呼吸不自覺放輕——晶體深處，似乎映出了一張模糊的人臉。
“第西例了。”
他摘下橡膠手套，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解剖臺邊緣，“溺亡，內臟結晶化，皮膚殘留鏡面狀紋路……尸檢報告全按‘化學污染’結案?！?/p>
小王彎腰撿記錄板，余光瞥見女尸半睜的眼瞼，瞳孔蒙著一層灰白的晶膜。
他喉嚨發緊，忍不住后退半步：“要不……明天再繼續？
都凌晨兩點了?！?/p>
“你回去吧?！?/p>
陸昭重新戴上手套，“我做完切片分析?！?/p>
小王如蒙大赦，逃也似的沖向門口，卻在拉開門時僵住了。
通風管道的雜音里，混進了一絲別的動靜。
噠。
噠。
噠。
像是高跟鞋敲擊瓷磚。
“陸老師……”小王艱難地吞咽著，“你聽到沒？”
陸昭抬頭看了眼掛鐘，秒針正卡在“Ⅻ”處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