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啊。”姜遲夏此時終于平靜下來,千頭萬緒的思緒也漸漸平復。覺得對不起裴寄洲,他好不容易安排的蜜月,安排的拍婚紗照,都沒有實行,就匆匆陪她回了森洲。
“沒關系,以后有的是機會。媽媽健康才最重要。”裴寄洲把她擁在懷里安慰。
都有一點累了,本來就爬了一天的山,加上深夜趕飛機,精神緊繃一夜沒睡,此時靠在病房外,就有些疲勞,緊挨著睡了一小會。
等天亮后,主治醫生來上班,給她媽媽做了全面的檢查,媽媽醒來后,情緒不算激動,但是人又變得木木訥訥的,眼里沒有任何光芒,像個木偶,醫生讓她做什么她便照著做,萬念俱灰的樣子。
姜遲夏靠在門外默默看著,懷里的那袋文件緊緊拽在懷里,知道媽媽是看到爸爸的遺物或者是遺書勾起了傷心的往事。而她亦是沒有勇氣打開看,面對爸爸突然的離世,她們都只能靠恨他去緩解心中的傷痛。仿佛抱著恨意,面對他的死就能坦蕩接受了,因為他死有余辜。
這么多年來,她從不去想爸爸的好,只是一根筋地恨他,才會不在意失去他。
可在海島上,溫簡就那么把另一面的爸爸送到她的面前,小時候一樁一樁的往事,爸爸對她的愛,便全部涌上心頭了。
此時靠在裴寄洲的懷里,自己懷里拽著爸爸的遺物、遺書,她的眼淚就不成器的一直往下掉。
她默默流淚,把裴寄洲的衣服都弄濕了,他也不在意,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慰著。
主治醫生道:“目前的檢查結果是沒有復發,但情緒不穩定,建議繼續住院觀察,何時恢復到之前的狀態何時再出院。”
聽完醫生的話,姜遲夏稍稍松了口氣,想留下來陪媽媽,但是被醫生拒絕,有親屬在身邊不利于病情控制。
姜遲夏離開前蹲在媽媽身邊,
“你乖乖聽醫生的話,等你好了,我來接你回家。”
舒媽點點頭,眼淚瞬間又涌出來,母女倆抱著哭,心里疼得厲害。
回家的路上時,姜遲夏依然緊緊抱著那個文件袋,其實她心里知道,媽媽的病從來沒有徹底好過,一個微小的刺激,都會使她的情緒被無限放大,這是媽媽自己也控制不住的。
回到家之后,她便把自己鎖在了書房內,嫌光線太亮,把窗簾拉上,只開了書桌前的一盞燈。
文件袋的外皮上寫著:轉張荷、遲夏。張荷是她媽媽的名字。這個文件袋大概是爸爸zisha之前,讓溫蘭轉給她媽媽的,只是溫蘭一直收著不曾拿出來。
里面是一本爸爸的日記本,還有兩封信,一封寫給她媽媽的,一封寫給她的。
信里,
他說,夏夏,請原諒爸爸的不告而別,爸爸做了錯事,沒臉面對你們;
他說,夏夏,你是爸爸最疼最愛的女兒,你優秀,正直、善良,是爸爸一生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