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師，程老師....”旁邊的保姆厲聲叫她，卻見她完全沒有意識，整張臉都是青白色，唇色也漸漸發烏。
“程老師...昏過去了...沒有呼吸了...”保姆看向對面還在對峙倆的父子倆大喊。
卓閎原以為程知敏是裝的，聽到保姆的喊聲這才沖過來。
裴寄洲一看不對勁，也急忙大步跑過去，整個客廳，只有姜遲夏呆滯而驚恐地站在一旁看著無比混亂的場面。
保姆在打救護車，在打家庭醫生的電話。
裴寄洲半跪在地上給他母親做心肺復蘇，攥著拳頭在拼命按壓。卓閎則是配合他的按壓在給程知敏做人工呼吸。
家庭醫生兩分鐘就快速跑了過來，拎著AED，有條不紊進行急救。
卓閎喘著氣站在旁邊看著，臉色亦是蒼白，裴寄洲額頭冒著汗，手因為剛才太過用力而一直顫抖著，退至一旁一眼不眨地看著地上的人。
姜遲夏睜眼看著，大腦一片空白，此時覺得自己連呼吸都是錯了，只在心里祈禱千萬別出事，千萬別出事。
除了AED運行的聲音，只有保姆默默啜泣的聲音。
前后幾分鐘的時間，猶如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
程知敏的心跳終于恢復，她的臉色從青白轉白，唇色也從烏青轉白，呼出了第一口氣。保姆終于控制不住，大哭出聲。
救護車此時也到了，幾人小心翼翼把她抬上救護車，卓閎、保姆立即跟了上去。裴寄洲站在姜遲夏的旁邊，沒有動。
“你快去吧，我沒事?！苯t夏推他，知道他此時心里一定是最難受的。與母親感情再淡，但被自己氣到心臟驟停，任何人也接受不了。
“寄洲，快上車。”保姆也朝他招手。
他點點頭，看了一眼姜遲夏，疾步跑上救護車。
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姜遲夏一個人站在那里，感覺四面透著冷風，呼呼朝她吹來，她冷得發抖，抱緊胳膊想回到車里。
結果，車鑰匙在裴寄洲的身上，她開不了車門，而她的包啊手機啊也在車內，身上身無分文，也無法聯系任何人，只得步行回家。
華燈初上，路上的車川流不息，她孤獨地沿著馬路邊走。從裴家到他們市中心的那套房子，大約不到20公里，快步走，大約要走4個小時，也還好，在12點前能走回家。
這四個小時，是她人生走得最長也最孤獨的一條路。起初還好，但是走了半個小時，她穿的高跟鞋磨得腳太疼，索性拎著高跟鞋光腳走。
4個小時，足夠她想清楚很多事了。腦子里各種畫面交錯復雜地冒出來，有她與裴寄洲從相識到相戀的點點滴滴；也有工作上肖主任周老師的支持與幫助；有裴寄洲的舉報視頻；最后定格在躺在地上沒有心跳的程知敏。
誠然她與裴寄洲真心相愛，但這份愛情帶給他們的只剩下痛苦與無盡的災難，那還值得堅持走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