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邵霖昱半跪在地上,給她揉腳擦藥的視頻。
沈雨婷看了好幾遍,眼眶泛著紅,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外面天黑了。
枕頭旁的手機震動個不停,她剛接起電話,就聽到邵霖昱報了個地址。
“蘭亭江畔,703包廂,現在過來。”
沈雨婷遲疑片刻,才起了床。
她洗漱了一番,趕了過去。
一推開包廂門,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尤念慈。
她紅著眼,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白兔一樣,可憐兮兮的。
邵霖昱定定看著她,一言不發,臉上帶著耐人尋味的凝重表情。
房間里安靜了很久,沈雨婷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叫我過來,有什么事?”
邵霖昱坐直身體,雙手交握,擺出獨屬上位者的姿態。
“阿婷,昨天那幾個小流氓,是你叫來,故意去找她麻煩的嗎?”
沈雨婷愣在原地。
她下意識地看了尤念笙一眼,就捕捉到了那雙眼里一閃而過的得意神色。
一瞬間,她就明白了這一切大概都是尤念笙自導自演。
她自嘲一笑,“不是我,我不認識他們,也沒心思做出這種事。”
邵霖昱的臉色并沒有因為這幾句解釋就好轉。
他垂下眼眸,語氣平和:“阿婷,尤念笙當年決定拋棄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徹底放下了她,你和我在一起七年,應該知道如今我心里的人是誰,如今尤家落魄,誰都可以上前踩一腳,但這個人不該是你,你沒必要為了我去為難她。”
聽到這里,沈雨婷心頭狠狠一震。
她不禁想起他半夜發泄痛苦的模樣,想起她陪著他東奔西走、求醫問藥的奔波時刻,想起他被誤診說這輩子再也無法復明后沉默的神情……
天之驕子,為了一個女孩,徹底失去了眼睛。
可那些絕望的日日夜夜,整整七年時光,如今都被他輕飄飄地揭過了,仿佛從未發生過一樣。
最后,她想起了那張他和尤念笙蓋著公章的結婚證,眼里隱隱有了淚光:“是啊,在一起七年了,我怎么才知道你心里的人,是誰呢?”
聞言,邵霖昱眼神微凝,“你什么意思?”
沈雨婷搖了搖頭,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思就是,我只是一個傭人的女兒,有什么本事、人脈找來這群人,去欺辱一個大小姐?”
縱使她把話都攤開說得明明白白了,可邵霖昱依然不相信。
沈雨婷也累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放棄了解釋。
“既然你不信,那就直說吧,你要我怎么做才行?”
邵霖昱按了按眉心,“道歉,阿婷,你做錯了事,就要說對不起。”
這時,在一旁楚楚可憐了許久的尤念笙突然開了口。
桌上,擺滿了橙黃色的威士忌。
沈雨婷的視線上移,落到邵霖昱身上,想要他給出一個確切的回答。
可燈光晦暗,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無邊的寂靜里,沈雨婷覺得有些缺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