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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頁)

他已經捐出去很多錢了,但是還不夠。

傅晏尋拎著藥袋上了車,手機發出叮咚一聲輕響,是大學時的班長群發的消息:“這周天搞一個畢業八周年的聚會哈,在本市的都來都來。”

他一點興趣都沒有,默默刪掉了短信,開車去了墓地。

傅家說什么都不允許把童希的墳葬在傅婉瑩身邊,傅晏尋沒有強求,他找了個最近的墓碑,讓兩姐妹靠在一起可以說說話,拿著酒瓶席地坐了下來。

“妹,”傅晏尋的神色中帶著些迷茫,“你幫我問問童希吧,到底什么時候讓我死呢?”

墓碑上,傅婉瑩笑得爽朗陽光,還停留在她最快樂的大學時光。

而傅晏尋已經年過三十了。

京市的冬天冷得像置身于冰箱里,傅晏尋昨夜難得睡了一個安穩的覺,醒來時間已經到了十一點。

他按掉鬧鐘翻身下床,吃過藥的后遺癥就是只能睡到自然醒,所幸今天并沒有什么難處理的業務,想起昨天袁熙告訴他多出去親近大自然或許能讓精神狀態好些,傅晏尋嗤之以鼻,卻也沒想出自己能去哪里。

好像除了這位認識三年的心理醫生外,他沒有任何朋友或者是能傾訴這一切的存在,也許多聽從她的意見,會讓她更好做一點。

傅晏尋在衣柜里翻看自己要穿的衣服,童希死后再也沒有人會幫他搭配好一整套適合當下場所的著裝,所以不管是大型的商業宴會還是日常工作,他都只能挑出簡單不出錯的套裝來應對。

就像今天這身羽絨沖鋒衣和工裝長褲,其實怎么也算不上融洽,好在他身形高大,勉強看得過去。

大大小小的公園很多,傅晏尋隨便導了一個最遠的。他沒有出去游玩的興趣,但放著輕音樂開車的時間至少能讓他心無旁騖。一個小時的路程說長不長,但那張歌單中的音樂來回放了個遍,是童希喜歡的。

童希一直有些暈車,所以傅晏尋開車從來不急剎,副駕駛室里永遠放著酸酸的梅子糖。趁著紅燈的間隙,他探身過去掰下手套箱,拿出一顆塞進嘴里,那莫名焦躁的情緒才穩定了些。

牙齒把糖塊咬得嘎嘣作響,還沒起步,后面傳來輕微的碰撞感,傅晏尋看向后視鏡,是一個騎著電動車的女孩,正滿臉惶恐地看著他的車尾。

“對不起先生,”女孩急得眼眶都紅了,傅晏尋的車還是幾年前那輛帕拉梅拉,他看了眼那擦傷,無所謂地坐回去了。

女孩追上來,哽咽著說:“我賠錢給您,您留個聯系方式吧。”

她很年輕,讓傅晏尋想起大學時的童希,她也曾經這么穿梭在京市寒冷的早晨,跑去很遠的地方做家教。所以傅晏尋搖了搖頭:“不用了。”

女孩堅持要賠,但傅晏尋知道這個漆補起來至少要三萬,他有些不耐煩,直接一腳油門開走了。

北方的冬天,樹葉都落了個干凈,這個季節也很少有孩童會來公園玩,但剛入園傅晏尋就聽見了一陣歡聲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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