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三刻的觀星臺飄著硫磺味,欽天監監正周子愚的獨臂袖管被晨風吹得獵獵作響。
朱翊鈞的手指劃過青銅渾天儀上的二十八宿刻痕,突然停在危宿三星的位置——那里有道新鮮的刮痕,泛著詭異的青綠色。
"陛下請看,這是三日前突現的客星。
"周子愚的銅制義肢敲擊著紫微垣星圖,"《安海志異》有載:危宿生芒,滄溟裂帛,此乃海疆生變之兆。
"陳滄明的記憶突然刺痛——在現代海關查獲的明代沉船里,那箱浸透海水的星圖殘片,正畫著同樣的星象標記。
他裝作漫不經心地問:"監正可聽過熒惑守心的天變?
"周子愚的義肢猛然撞上日晷,金石相擊聲中,渾天儀的赤道環突然逆向轉動。
當黃道經緯儀指向泉州方位時,東南天際倏然劃過三道赤色流星。
**第二折鹽鐵迷局**文華殿的晨霧里浮著鐵腥氣。
當張居正展開《兩淮鹽課虧空案卷》時,朱翊鈞注意到他腰間玉佩系著半截焦黃絲絳——這是揚州鹽商特有的"生死結",只在交易命案時使用。
"鹽引改票的章程,陛下看這樣可好?
"張居正呈上奏本的手指泛著青紫,昨夜他親手杖斃了三個倒賣賑災鹽的族親。
朱翊鈞卻將奏本投入鎏金狻猊爐:"朕要的不是修補,是重鑄。
"火焰吞沒紙頁的剎那,他取出自制的《鹽鐵新策》,封皮上赫然蓋著海關稽查章紋的朱砂印。
"取消鹽引,設十七處官鹽交易所。
"他的朱筆在地圖上圈出運河節點,"商人需用等值貨物換取鹽票——閩商運糧,晉商輸鐵,粵商則供戰船木料。
"張居正的瞳孔劇烈收縮。
這個打破地域壟斷的方略,竟暗合他年輕時的《漕運改制疏》,而那封奏疏當年正是被揚州鹽幫沉入了淮河底。
月港的晨霧被炮聲撕裂時,首任市舶司提舉海澄正盯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