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為了安慰嚇壞的姑娘,也可能是骨子里不愿對自己做過多的批判,南宮墨穩穩地將司徒遙放在岸邊,下一秒丟了外套蓋在她身上。
強硬的態度或許是有CD的大招,尚且冷卻中,司徒遙再次成了一只縮著腦袋的鵪鶉,弱弱地往荷花池里瞄瞄,“溫琉呢……”
“你不是要給他解藥效?”南宮墨回手拎著溫琉的領子,“在荷花池里泡一夜,這樣就可以解。”
……
司徒遙總覺得他是故意針對溫琉的,雖然不清楚原因,但是也不敢多說什么,默默地伏在荷花池旁,雙手捧住少年的頭,溫和小心的姿勢,如同一個虔誠的信徒。
南宮墨擰眉,“你要一直在這兒看著他?”
司徒遙沉默了片刻才訥訥地道,“不然呢?”
她的確是擔心的,萬一溫琉睡相不好,翻了個身就沉塘了怎么辦?
而她還要為溫琉的明星身份著想,今夜這樣的事情在沒有查明真相之前最好先捂得嚴實了,所以盡管她此刻的內心無比復雜,也不得不硬著頭皮留在這里。
“離他遠一些。”南宮墨語氣微沉。
“為什么?”
司徒遙抖了抖,夜里的風過還是有些冷的。
南宮墨臉色變幻幾許,好半晌,才說出四個字,“此人不詳?!?/p>
多么令人費解的理由,聽上去簡直像是不愿她太靠近他的借口。
……不詳?
司徒遙低眸,少年仍然昏迷著,白日恨不得豎到天上的頭發被水打濕了,軟趴趴地貼著額。
緊閉的大眼,睫毛很長。
從前老人說,男生女相是不祥之兆,難道是因為這樣?
托著少年的手卻更穩了一些,司徒遙答得篤定,“沒關系。”
沒關系,沒有人會比她更加不詳。
南宮墨看著她悉心呵護樣子,忽地想起礦區里她將自己緊緊護在身后時的場景,眉眼之中復雜的神色添了不知名的怒氣,一句話不經思考脫口而出,“你對所有人都這么好?”
是善心泛濫了,還是根本就是在他面前做戲?
他這么問,司徒遙自己也迷惑了。
或許是因為同病相憐,所以起了惺惺相惜的心情,或許是因為憐惜他年齡小所以格外照顧。
或者什么理由都沒有。
路見不平伸出援手……不就該是這樣的嗎?何況他們還不止‘路見’的交情。
“我也有一個像他這么大的弟弟,”司徒遙不知怎么的,在這樣的境況下也起了傾吐的欲望,輕聲開口,“他在外地念高中,雖然性格不怎么……討喜,但到底還是我弟弟,我常常希望他和同學們可以互相多多關照,這樣也能少些辛苦……”
她說得不甚清晰,南宮墨卻能明白她的意思。
她照顧著別人的弟弟,是希望別人也能關照她的弟弟幾分?
這樣的道理,說起來未免有些天真。
這里離笙歌漫舞的所在遠了一些,夜色寂靜得能聽得清風過水波的聲響。
南宮墨語氣不是很好,“需要降溫的人是他,你可別凍死在這里。”
話落,轉身走開。
不知道得到的答案是否合了心意,才終于滿足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