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她一步，坐在窗臺，將手機對準我的腿和窗臺的夜景。
「你是不是又想用跳樓威脅我跟你道歉？」
「我沒有錯為什么總要向你道歉？」
「既然你認為我做什么都是錯的為什么要生下我，我把命還給你總可以了吧？」
我歇斯底里地吼著，晃動著懸空的腿。
我媽也嚇得呆愣在原地，話都說不出來。
「別，別，婧婧。」
我爸聽到后，趕忙將手機奪過來，看到我果真坐在16樓的窗臺上時，腿都軟了，嚇得癱坐在地，隨后又趕忙起來，踢了我媽一腳。
「你到底要把女兒害成什么樣子你才罷休啊，你的面子真的比女兒的命重要嗎？」
「把你做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說清楚向女兒道歉，否則我就親自去問老趙！」
還沒從16樓的窗景中緩過來的我媽，聽到我爸要去求證時，又像點燃的鞭炮：
「周有田你自己窮別拉著我一起跟你丟人，我嫁到你家這么多年做的所有的事兒為你老周家贏來多少臉？你一個大男人不想著光耀門楣還有臉在村里待著？」
我的心瞬間涼了下來，比冬季夜晚16層的冷風還涼。
原來血濃于水的母女之情在我媽心里比不上她那點兒顏面。
視頻對面是我媽對我爸無盡的數落。
數落她結婚時爸爸沒有讓她穿上婚紗讓她丟臉，而小姨結婚時不止有婚紗還是在大酒店辦的酒席；數落我爸蓋的房子比鄰居家的矮幾十公分讓她在村里抬不起頭；數落我爸沒有讓她生兒子。
我爸攥緊了拳頭，踢翻了茶幾：
「我們現在說的是婧婧的事兒，你扯那么遠干嘛？」
我媽這才想到正坐在16層窗臺的我，卻發現微信視頻對面漆黑一片。
「婧婧！」
「周婧怡，你在哪？」
我爸的聲音從焦急到絕望。
沒有人回答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