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音擰眉,她條件反射地抽手,被卻他牢牢握住。
她免不得回憶起了昨夜的種種,不想再陷入鬼打墻式的溝通,尚存的理智壓抑著她把他的所作所為挑破,透露出她知曉他在韜光養晦的事。
是以,她只能從別的事入手,略有些激動地連聲質問道:“為何不同意?侯爺不是很快便要迎娶貴女入門了嗎?侯爺何必揪著妾身不放,免得貴女入門,惹她不快?”
“我不會娶別人,”齊司延沉聲,“我說過要與你一生一世雙人,此生只你一人。”
他抬手做發誓狀,繼續道:“我齊司延發誓,如違此誓,天打......”
江元音抬起另一只手,快速捂住了他的嘴,“你用不著發誓。”
她只想和他兩清,并沒到恨他入骨,要他去死的地步。
她可不想背負他的“命”。
齊司延眉目舒展,終于有了笑意。
他亦抬手覆蓋住她的手,輕輕吻了吻她的掌心。
江元音完全理解不了的收手。
齊司延揚唇,滿意道:“阿音分明還在乎我。”
江元音一時竟無言以對。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在齊司延身上,聯想到“無賴”這個詞。
齊司延握住她的雙手,“我見了珩王爺后,才知短短八日內,你我之間,竟有如此多的誤會。”
江元音自嘲勾唇,抬眼看著他,“我與侯爺之間,有甚誤會?”
她等著聽他會編出些什么鬼話來糊弄她。
齊司延切入正題,向她確認道:“你同珩王爺見了面,知曉了自己的身世,他告訴你,你是先帝先皇后的女兒,是不是?”
“是,”他既把話挑明,她也不隱瞞,道:“他于乞巧節那夜瞟見我容貌,之后便三番兩次試探我,確認我左肩的刺青圖騰后,告訴了我身世。”
她笑了笑,眸光卻帶刺,反問道:“侯爺入宮那日,便也知道了,不是嗎?”
聞言,齊司延越發篤定了自己的猜測,“所以......阿音是覺得我父母是害死你生父的幫兇,要與我和離,是嗎?”
“侯爺未免太小瞧我了,”江元音眼里有失望,“或者說侯爺把我想得太善良美好了。”
“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十五年前兵變逼宮的真相到底是什么,除了當事人,誰也不清楚。”
“但先帝不作為,齊騰夫婦驅逐胡人,守護邊關安寧,非史書記載,而是民間口口相傳。”
“我不會僅僅因為血緣,去背負一個毫無記憶,不曾相處有過感情的生父的仇恨,而去改變自己的人生。”
老天既讓她重活一世,這輩子,她只想為自己而活。
齊司延心里有欣賞動容,只覺得她周身都有淺淺柔光。
......她竟想得這般通透。
他歉然道:“是我狹隘了。”
隨后如釋重負:“既然阿音未受身世所擾,生氣的便是皇上要我迎貴女入門的事?”
江元音不想再聽他發誓,扯東扯西。
她搖搖頭,終是開了口:“令我生氣的,從來只是侯爺對我的欺騙、愚弄與利用。”
她知道不說出個一二三四來,齊司延根本不會把她說的和離當一回事。
她便好好與他說道說道。
齊司延再好的脾氣,也因這句話有了怒氣:“......我何曾有過?”
江元音掀了掀眼皮,“侯爺進宮那日,我去了云鶴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