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轟隆一聲。
仿佛有什么東西在瞬間炸開。
或許是這段日子發生了太多事,讓遲意沒有平靜下來細想過。
電話被掛斷。
電梯連接連廊的位置有穿堂冷風直吹進心窩里。
遲意抬頭望著漆黑如墨的夜空,復盤著這位沒見過面的楊律師,再到小姨的案子,接著是傅西平,韓英,這些東西拼湊在一起,合成一個驚悚的真相。
她不愿意相信。
但內心深處,不斷有聲音在指引著告訴自己。
她是被做局了。
*
關上浴室門,傅西平沖了熱水澡,換下束縛自己的西服三件套,大衣掛在了衣帽間中,和遲意的外套共用一塊地盤,這間不大的公寓中,裝滿了他們的東西。
住過來這些天,偶爾會給傅西平溫暖的感覺。
但打開門。
看到遲意正抱膝坐在沙發上,頭頂的射燈太白,冷色調的,落在她身上驅散了一些溫暖,她像是在思考什么事,已經出了神。
有人走到身后都沒察覺。
“剛才是誰的電話?”
傅西平出聲,她聽到了,但仍沒有任何反應。
身邊的位置陷落下去一塊,傅西平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隨便點進了一檔熱鬧的綜藝真人秀,活人的吵鬧聲在瞬間充斥在公寓的角角落落。
“怎么不說話,魂丟了?”
電視機里不斷變換的光色在遲意臉上閃動,她直勾勾盯著里面,說話時仿佛一只女鬼,“傅西平,你之前為什么要安排我進盛景?”
“怎么突然提起這個。”
“想知道。”
傅西平十九歲開始跟著傅中興鞍前馬后跑酒局,跟項目,見過形形色I色的人,她在想什么,逃不過傅西平這個混跡商界多年的人。
“想聽實話嗎?”
“當然。”
“利用你去勾引韓曜,讓他身敗名裂,從而讓出總部副總的職位。”
他是商人,商人最喜歡做穩賺不賠的買賣,以小博大更是傅西平擅長的,“但也有私心。”
聽到這話。
遲意睫尖微顫,在心底里笑自己賤,受過男人的騙,竟然還在這一刻對傅西平生出了期盼,但傅西平顯然不打算給她希望,“我需要一個女人,一個床伴。”
又要利用她,又要榨干她的價值,最后還要占據她的身體。
“那我小姨呢。”
這些遲意都可以不在乎,當作不知道,但小姨不行,那是她唯一的親人,“我小姨的事,從一開始就是你安排的對嗎?你想逼我去借錢,得罪韓曜,讓我走投無路,最后只能再來求你?”
香煙的氣味從傅西平指尖散出,他專心看著電視,散漫到連遲意的質問都可以無視。
畢竟她無權無勢,知道了又怎么樣?
“我問你話呢。”
遲意伸手去拽傅西平的手臂,她手掌小,掌心軟,他彎腰將煙按滅在奶白色的煙灰缸中。
手臂一揮,遲意便被那股力推倒在沙發上,不等她坐起來反抗,傅西平已經覆了上來,她毫無還手之力,兩只胳膊被傅西平一手握住。
電視機里的笑聲成了一道諷刺的刀,仿佛在隔空笑她的無知和不自量力。
“對,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樣?”傅西平一邊說,一邊粗暴撕開遲意上衣領口,紐扣崩開,四零八落,“但你要明白,你小姨是因為你才受了這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