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愛平擰開第二瓶茅臺,瓶子伸到劉軍跟前,“老劉,再來一杯?今晚不醉不歸!”
劉軍臉上已經泛起了紅暈,連連擺手,“你這酒量我可比不了,再喝下去,非得鉆桌子底下了?!?/p>
呂愛平不依不饒,倒滿酒杯推過去,“怕什么?咱們多久沒痛快喝一場了?”
見推辭不過,劉軍正要接過酒杯,“行行行,陪你喝?!?/p>
張青眼疾手快搶過杯子,又拽住呂愛平,“都少喝點,明天還要上班呢?!?/p>
大家見狀心下了然,看來劉軍和張青這兩人搞對象了。
酒過三巡,劉軍問呂愛平,“你那邊怎么樣了?上門見老丈人了嗎?”
呂愛平搖頭苦笑,“現在兩手空空去,不是自討沒趣嗎?”
楊一木插話道,“這事也不能一直拖著,人家姑娘該有意見了。”
“我想著再攢兩年錢。”呂愛平抿了口酒,道,“到時父母再幫襯點,應該就差不多了?!?/p>
一直沉默的趙國偉突然開口,“還是你們本地人好啊。我老家弟妹還在讀書,你們是不知道,我們那兒太苦了。說句實在話,一家人辛苦一年,可能都湊不出今晚這桌飯錢。大集體那會兒,家家戶戶偷著在山上養雞養鴨,就這樣,青黃不濟的時候還經常餓肚子?!?/p>
呂愛平拍拍他肩膀,“趙哥,你已經闖出來了。上了大學,吃上商品糧,比我們強多了。”
趙國偉眼眶微紅,“這是我們全家勒緊褲腰帶供出來的。我來安州上學那會兒,還是全村人湊的路費。大學三年,我都沒敢回家......”
兩瓶茅臺喝完,楊一木又要了一瓶,大家喝得酒酣耳熱。
臨近期末,平時大家都放松不下來,難得有機會聚聚,這會兒談笑風生,不知不覺又聊了一個多小時。
楊一木起身去放大水,在院門口被張小荷拉住了。
“有事?”楊一木問道。
張小荷壓低聲音,“"咱們辦公室說吧?!?/p>
所謂辦公室,不過是一張老式桌子、兩把椅子,旁邊的柜子里堆著幾本厚厚的賬本而已。
進了辦公室,楊一木毫不客氣地坐下,接過熱毛巾擦了把臉,張小荷又遞來熱茶。
“到底什么事?我同事還等著呢,這不好離開時間太長?!睏钜荒敬叽俚馈?/p>
張小荷道,“楊哥,你能勸勸我爸嗎?”
楊一木稀奇地說,“你爸怎么了?”
張小荷道,“他沒跟你說?”
楊一木搖搖頭,“你直接說完吧,你知道的,我好長時間沒來了?!?/p>
張小荷嘆了口氣,說,“他非要去上海開飯店,你說他那么大年紀了,哪里禁得住這么折騰,又是人生地不熟的?!?/p>
楊一木怔了下,“他真決定去了?”
見張小荷點頭,楊一木搖頭苦笑,以前自己描繪地那張商業藍圖,想不到老張真當回事了,倒不是去上海開飯店不好,只是沒想到老張要親自過去,沉吟了下就道,“行,我找時間跟他聊聊?!?/p>
張小荷道,“楊哥,你說我們兩口子去上海怎么樣?”
楊一木道,“你們孩子還小,去上海離家又遠了,這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