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稚聽得不真,可那“長寧郡主”四個字,是切切實實地聽到了。
剛剛還惴惴不安的憂心,這會兒也演為了淡淡的自嘲,人家英雄救美,自己一個不相干的外人,操的哪門子心?
“蘭稚姑娘,公子叫您進去呢。”
白日里,東來沒叫她走正門,而是繞了書房背后的一道小門。
一進去,屋內藥味熏天,齊宴清褪了外袍,正趴在長榻上,以拳墊著下巴,百無聊賴地翻看著幾本舊書。
“怎么樣了?”
蘭稚心中毫無波瀾,可面兒上卻是一副快急哭的樣子,眼睛紅得像個小兔子,好像下一刻就要哭了。
“沒事,打幾下而已,幾日就好了。”齊宴清平躺不得,只能側靠著身子,朝她招手。
蘭稚緊忙上前,有些手足無措地問:“還疼嗎?傷在哪了?我......我能幫上什么忙嘛?”
“倒杯水吧。”
齊宴清尾音微揚,看樣子非但沒受影響,心情反而還不錯。
蘭稚乖乖倒水遞給他,不想伸過去的手卻被他一下抓住了:“這是心疼我嗎?”
蘭稚支支吾吾地難為情:“傷成這樣,自然是......心疼的......”
蘭稚原以為自己這樣說,他會舒心些,不想他的臉色更凝重了幾分,就這么默默注視了她許久。
蘭稚有些慌了神,小心詢問:“是我哪里說錯話了嗎?”
許久,齊宴清才搖搖頭,認真望著她的眼睛,幽幽道:“阿稚,我們和好吧。”
......
蘭稚怔了下,上次她問時,齊宴清還憋著口氣不肯應,今日這么突如其來,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若是今日之前,聽到這樣的話,蘭稚定會歡心松氣,可此時不知為何,卻不大高興得起來。
“怎么不說話?”
齊宴清對蘭稚的反應,顯然也是意外。
蘭稚默默好一會兒,從他掌心里抽回了手,垂眸攥著袖口:“是因為長寧郡主嗎?”
“什......什么?誰?”
齊宴清不知她是怎樣冒出這么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來,怔愣反應著:“你是說長寧嗎,與她何干?”
蘭稚又不肯說話了。
“你不說,我去問小汐。”
“別!”
蘭稚躊躇猶豫,用很小的聲音嘀咕:“她們說......姐夫是為了長寧郡主才受的罰,可你......你突然這樣同我說,難道不是因為想著長寧郡主,卻又不得相見,一時空虛,所以才......”
齊宴清傻愣愣地聽著她一通分析,忽然笑了,笑得直咳嗽,忙要了口茶緩緩。
被他這一笑,蘭稚又羞又氣:“我不說你不依,說了你又笑......”
蘭稚半點笑不出來,反而羞惱地想哭。
看蘭稚氣鼓鼓的模樣,齊宴清才勉強止住笑意,認真抬手:“好好好,我不笑,不笑。”
“哼。”
蘭稚轉過身去,背對著他不說話。
齊宴清寵溺的扯了扯她的袖口:“你這個小腦袋瓜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有的沒的?這些話都是誰教你的?”
蘭稚不答。
齊宴清又好笑又無奈,撐著身子往前湊了湊,看著她乍紅乍白的模樣解釋:“是和長寧有關,但不是為了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