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宴清已經早早在這等她了。
“過來。”
看到蘭稚站在外面眼巴巴的尋人，齊宴清從另一處探身出來，對蘭稚招手。
蘭稚循著聲音過去，見他已經換掉了官袍，綁好了衣袖。
“來吧，讓我瞧瞧你這些時日練習的如何，有沒有進步。”齊宴清昂了昂下巴，示意蘭稚拉弓，去射最遠處的那個靶子。
蘭稚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按照先前演練無數次的動作，力道，拉弓，放箭，一氣呵成，果不其然，脫了靶。
蘭稚看著那一箭歪的離譜，臉一下子就紅了，剛剛還小有自信的她，現在像是被人當頭給了一棒，急著解釋：“我......我在圍場時不是這樣的，有幾次我都能命中靶心了！”
蘭稚還以為齊宴清要笑她，學了這么久還是一無所成，不想他卻什么都沒說，反而是笑著拾起箭來，走到蘭稚身后，重新扶好她的手，低聲道：“閉眼。”
“什么？”
“閉眼，聽話。”
蘭稚有些緊張，但還是照做了。
齊宴清并無異常舉動，而是細心教授：“圍場的風向與侯府不同，風速，距離，都是不同的，你試著感受一下風向，還有箭羽搖擺的弧度和速度，再試試。”
蘭稚聞言，開始慢慢沉下心，閉著眼去感受了一番，再睜眼時，才冷靜下來：“我再試試。”
“好。”
齊宴清松開了她的手，站在邊上看著。
蘭稚深吸一口氣，結合剛剛齊宴清所言，換了個更合適的姿勢，拉弓的力度也稍有調整，這一箭出去，果然中了靶，只是沒有環數。
蘭稚有些難為情地撓了下頭：“我太笨了，換個地方就不會了。”
“我只隨意說了兩句，甚至沒有幫忙，你就能從脫靶到中靶，若你這樣的都算笨，那些常年在軍營里練習，卻仍很難中靶的兵將，都不用活了。”
“真有這樣的？”
齊宴清認真點頭：“當然是真的，別說是女子，就是有些男子，這箭術練了數年，仍無半點精進的也是不在少數，你才練習不過月余，真正進入狀態，也就這么十來日，能從一無所知，到自行中靶，可見你本就天賦異于常人。”
“姐夫的意思是，我......我也可以練成嗎？”
蘭稚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齊宴清，這么久以來，他是第一個給予自己如此肯定的人。
齊宴清的神色很是自然：“你當然可以了。”
蘭稚一陣欣喜過后，卻有些失落地扒拉著弓弦：“可二公子說，我不是這塊料，怎么練都是徒勞，瀾姑娘比我年紀還小的時候，就已經能練移動靶了，而我練了這么久，連一個死靶都難中。”
齊宴清哼聲：“他急于求成的性子向來如此，小妹的確天賦異稟，可像她這樣的，只怕是一百個女兒家里也挑不出一個來，豈能人人與她相比？小妹最像父親，骨子里流的是齊家世代簪纓的血，將門虎子，小妹自幼就有這樣的天賦，有何稀奇？要知道沒有教不好的學生，只有不會教的師父。”
“這么說，沒用的不是我，是齊霄凌咯。”
蘭稚聽了齊宴清的一番話，郁結多日的心結，終于稍稍疏散開了。
“自然是他。”齊宴清順著蘭稚的話，垂眼看她，“我建議你換個師父，比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