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蘭錦慧的話難聽,但卻是實話,蘭稚是她們院里的妾室,按照規矩來說,正妻的確有權利處置妾室,
“表嫂是外戚,沒這個權利,我蘭錦慧有,還愣著做什么?來人,把這敗壞門風之人給我捆了,拿了她的身契發賣去奴役市場?!?/p>
王姑姑正要說話,蘭錦慧就搶先提眉道:“侯爺尚在巡營,侯夫人今日去靈恩寺上香,現下整個侯府,當以我蘭錦慧的命令為尊,王姑姑,你以為呢?”
王姑姑面露難色,下意識看了蘭稚兩眼,那眼神似在詢問,要不要去通知齊宴清。
蘭稚會意后,卻是搖搖頭:“沒事姑姑?!?/p>
蘭稚當然知道,只要現在讓小汐去傳個信,齊宴清及時趕回來,蘭錦慧自是動她不得,可她就是不想每次一有事,都要找齊宴清來解圍,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
蘭稚承認,齊宴清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對她來說,都是權衡利弊后最佳的選擇,可她從來沒有指望這些身外之物,成為她真正的避風傘,與她而言,齊宴清能給她的一切,不過是她想過上安穩日子的一塊敲門磚罷了。
若真正強大的不是自己,遇事只能等著齊宴清來解決,一旦有一天,他不在了呢?自己又該何去何從?難不成又要重新回到原來的境地,一無所有嗎?
畢竟真心瞬息萬變,唯一亙古不變可以依靠的,就只有自己。
“長姐為正妻,蘭稚是為妾室,你想怎么處置我都可以,我也不會反抗,只是長姐可想過我若現在離開,等宴清和侯夫人侯爺回來,長姐當如何交代?”
蘭稚也不急,只是看著蘭錦慧那雙急不可耐的眼睛,徐徐問道。
蘭錦慧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哪肯放過,連廢話都不愿多說一句,直接給孫姑姑使眼色:“這就不牢你一個即將被發賣的奴婢操心了,孫姑姑,捆了她,帶走。今日的事,這滿屋上下都聽見了,這香囊就是這賤人的罪證,表嫂就是人證。”
蘭稚輕笑一聲,配合地伸出手腕,主動遞給孫姑姑:“既然長姐發話了,想來我解釋再多也是徒勞,孫姑姑動手吧?!?/p>
蘭稚這般突如其來的配合,倒是讓孫姑姑有些意外,警覺地看了她兩眼,遲遲沒動手。
“嘖,捆啊!她都認罪了,你還等什么?來人,再把剛剛的經過寫成文書,讓這她按了手押,等夫君和公婆回來,免得說我冤枉了她?!?/p>
等待下人寫罪狀的功夫,小汐有些耐不住了,三番兩次地看向蘭稚,那眼神擺明了是在詢問,要不要找齊宴清幫忙,可每次對上蘭稚的眼睛,她都只是淡然搖搖頭。
盡管小汐也十分焦急,可她還沒忘了上次蘭稚的叮囑,不到緊要關頭,盡量不要去找齊宴清幫忙,因為蘭稚自覺為人妾室,已是遭人閑話白眼,戳著脊梁骨過日子,若再事事仰仗著男人,靠著齊宴清出手才能度日,只會讓這侯府的人對她更加瞧不起。
對蘭稚來說,身份,地位,所有的物質和外在,都可以靠別人來抬高,唯有自尊和體面,是自己給自己的。
等下人把那所謂的“罪證”剛一寫好,孫姑姑將墨跡尚未干透的紙張拿到了蘭稚跟前,幸災樂禍地擺了擺:“蘭娘子,是您自己按,還是奴婢幫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