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雨沒有停歇的勢頭,幾聲驚雷接二連三地往下砸。
蘭錦慧回頭,看向口鼻都是血的翠兒,將姿態放到低的不能再低了:“翠兒,翠兒你聽我說......我......我之前待你如何?我待你不薄吧?若連你也不說實話,我就要被那賤人生生冤死了!”
“今日之事,究竟是否為我指使,你心里最是清楚!蘭稚早就設計好了這一切,就算你幫她構陷我,你也不會有好下場!但若你說實話,我可以保你,翠兒,我可以......”
“長姐自身都難保了,還空談什么保全旁人?就算有這個機會,我想長姐要保全的,也是伺候了二十年的孫姑姑,而不是一個被當做棋子的丫頭。”
蘭稚跪在一邊,將蘭錦慧的一番話盡收耳中,不由發笑。
“賤人,你給我住口!”蘭錦慧被揭穿了內心的想法,惱羞成怒。
翠兒癱在地上,內心似在做強烈的掙扎,蘭稚這一說完,她終于咬了咬牙,顫抖著開口:
“是少夫人?!?/p>
“你......你說什么?”
“是少夫人指使奴婢這么做的,她讓奴婢今晚趁著蘭娘子不在,用催情香迷暈了大公子,再借機睡在蘭娘子的榻上,等明日一早,若大公子不肯納奴婢為妾,奴婢就以清白之身被玷污為由,死在侯府相逼!”
“少夫人還說,若是能有個一兒半女的最好,這樣就會分了蘭娘子的寵,在侯府的地位也會更穩,奴婢不敢說謊,奴婢知道的全都說了,求侯夫人饒奴婢一命!”
翠兒被打怕了,半真半假地把蘭錦慧同她說過的那些,一股腦全給抖摟出來了。
“你胡說......你胡說!假的,都是假的!我沒有......沒有!!”
蘭錦慧眼看著自己的希望一次次起,一次次滅,崩潰大喊。
侯夫人的態度已經再明顯不過了,這些年就算齊宴清身邊伺候的只有東來,并無女侍,但也不乏有動了歪心思的丫頭,仗著幾分姿色,想要接近,結果無一不被侯夫人知曉,暗中給料理了。
侯夫人最厭惡的就是下人丫頭亂了規矩,勾引主子,特別是齊宴清,那是她的嫡長子,怎會容許這些身份低賤的鶯鶯燕燕爬床,壞了齊宴清和侯府聲名?
之前因為蘭稚的事,她已經暗算作一次教訓了,想不到還有這第二次,更荒唐的是,居然還是自家兒媳一手安排的,這要是傳出去,整個凌都城都要笑掉了牙去,所以這次,算是碰到侯夫人的底線了,她絕不可能留下翠兒。
“把她帶下去吧。”
侯夫人了然揮手,這屋內人都知道,對于下人的處置,最可怕的不是懲罰,而是不罰,這意味著在主子眼里,早就沒有活命的價值了。
翠兒一路被拖拽走的喊叫聲,刺得蘭稚耳膜生疼。
齊宴清上前把蘭稚扶起來,坐到邊上去。
侯夫人看相關齊宴清,疲聲問:“你打算如何?”
齊宴清的眼中沒什么溫度,說話的口氣也無甚波瀾,只漠然開口,吐出二字:
“休妻?!?/p>
“什......什么?”